“他清晨就出门了,先是到李林甫的府邸外转了一遭,之后看似漫无目的的又去了几个重臣的府邸外,还把一个屡试不中的考生带回了房间,谈论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那考生才离去,看他们的说辞,那人明日可能还会过来。”
“哦?明日清晨要是他不出门的话,派人来知会我一声?”
“姑娘,就这么区区一个考生,还是参加的武举,这一天的行程也没什么可疑之处,不必如此吧?”
“有些事,你们是看不出来的,咱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发现长安城中非比寻常之事,找到有些人物的把柄,这是为了什么,你我都没忘吧?”
“不敢忘!姑娘放心,此人我会加派人手!”
小厮匆匆离开了这座不起眼的院落,青衣女子才微微出了一口气,摘掉了自己脸上的黑巾,若有所思的看着院落中央小小的池塘。
月光映射之下,是一副绝美清丽,仿佛没有沾染尘世间污垢的面容。
美的让人难以分辨她的年纪,只不过这张脸上,挂着的是无尽的深沉和淡淡的愁容。
“盛世之下,怎么也如此?”
次日清晨,王震一觉睡到自然醒,之后慢慢悠悠的开始了他的梳洗和早餐,这些磨蹭的差不多了,眼瞅着也就快要到了晌午了。
果然,午饭的时辰近了,小厮就出现在了王震的门外,说是有访客到了,不用说,自然正是钱起。
这都是王震早就计算好了的,如此看来,他觉得自己这时间拿捏的也很好,昨夜他睡觉之前,想到了一个题目,这个题目对于他没啥用,但是对于钱起也是无价之宝。
想要牢牢的把钱起跟自己的情谊拴住,但凭昨天的一顿酒肯定是不行的,今天才是步入正题的时辰!
钱起出现在王震身前的时候,一只手提着一壶分量不轻的酒水,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卷未经装裱的纸张,显然是记住了昨天王震的话,带来了自己的一些文章诗词。
就冲着这一点王震就更加确定了,这个时候的钱起绝对是个实诚人!
“钱兄,怎地如此客气,你只管带着你的文章过来,咱们一同鉴赏,酒水我这管够啊!我不过是习武的粗人,你对我不必如此客气!”
钱起一看王震这个状态,就知道他应该是没改变主意,心里当时就放下了一半,笑着跟随王震走进了屋。
让王震稍微有点奇怪的是,住下已经两天有余了,他第一次看见隔壁的房门口放着几个菜肴,这证明那个房间里是有人的,但这两天他却没有听见里面有任何的响动。
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显然都是小事儿,今天他首先要解决的,是拿下钱起的问题。
自己手握着省试的题目,剩下的就是不着痕迹的把这个题目给钱起。
等到他参加了省试发现自己给他的正是原题的时候,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什么样就不用说了,这样的人物结交一个,甚至堪比赵奉章。
“小弟才刚刚到了长安城两日,这热乎劲还没过呢,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写文章,只能找出来了两首之前所做的杂诗,请钱兄品鉴一番,钱兄就当时看个笑话,毕竟这术业有专攻不是?”
俩人对坐之后,王震珍而重之的拿出来了昨天自己赶出来的那两首五言诗,先给钱起品鉴。
各个州郡来长安城参加省试的考生,其实素质的确是参差不齐的,有些可以写出相当不错的文章,而另外一些则是连试卷都答不出来。
在如此情况下,王震能拿出来两首诗,还是钱起最擅长的五言诗,且不说诗些的如何,这本身就可以代表着一种实力了。
更让钱起小看不起来的是,人家能写诗,还来参加武举,那不就是来玩的吗?
再往深一步想,人家多半是不在乎这科举入仕啊!
钱起对于王震的诗看的还是相当认真的,足足过了半晌,他才开口。
“公子的这两首诗,无一不是立意深远,发人深思,若是在省试中遇到了不追求辞藻的考官,还是有很大的几率的被他看中的,公子年纪如此轻就能有此想法,在我辈中也是少之又少啊!”
钱起的这番评价虽然挺简短的,但是王震知道,已然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了。
自己这诗词可以说有一半都是用后世背诵的那些东西拼凑出来的,乍一看可能没什么问题,表达的意思也算是相当的深远,不过却都是辞藻的堆砌,没什么连贯的意境。
这种诗能写出来,自然也算是不错了,但想要成名传世,却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钱起给出了这么一番评价,也算是贴切了。
“钱兄当真是目光如炬啊!小弟的确是年纪尚轻,做出这两首诗已然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定比不得钱兄!”
钱起其实对自己最为自信的地方恰恰就是这五言诗,所以王震这么说的时候他丝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过来是有着更为重要的一个消息想要获取,于是不由得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