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什么?”
“你不是想要宅院吗?”
……
这是一间不大的一进院落,西临城隍庙,北临逍遥津,南面不远是闹市,但闹中取静。
陆凤台带着李瑕看了一圈,道:“如何?你可在这院中习武,大澡盆子可放在那个屋中,那边养几只鸡下蛋,正好是下风口,鸡味不会进屋。”
李瑕看了看,见这宅子虽然不大,但陆凤台确实是有心了。
“很满意,谢都头。”
陆凤台道:“自家兄弟,不必见外。你既满意,我便着手办房契,等这桩差事办完,你即可搬进来……有句话怎么说的?有恒产者有恒心,往后你留在淮右效力,没个落脚的地方怎行?”
他拍了拍李瑕的手臂,语重心长地又说了一句。
“不过……你为人务实,这是好事,但要知道这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男儿当世,还是该以功业为重,明白吗?”
李瑕侧头看去,只见陆凤台眼神诚挚,后面这一句提醒显然是出自真心。
他遂拱手道:“谢都头提点。”
“都说了不必见外,我年长你许多,当得起你一声哥哥……”
当李瑕离开这个小宅院时,回过头看去,只见宅畔有一株桂花树,风景颇佳。
他心中却是暗笑了一句。
“说是淮右军饷欠了一年,庐州城防三年未修,但看来还是很有钱啊……”
~~
这天夜里,黑屋子的门再次被打开。
杨雄抬头看去,见李瑕再次进来,不由感到无比欣喜。
待李瑕迅速解开杨雄身上的绳索,杨雄竟是哭道:“恩公,大恩……”
“闭嘴,换上这身衣服。”李瑕递过一个包裹。
也许是因为在这黑屋子里呆得久了,也许是因为李瑕语气中种让人折服的魄力,杨雄很是顺服,飞快就换好了衣服。
“你先补充点糖份和碳水。”
李瑕又抛过一个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馒头和甜糕。
杨雄心道:“嘿,说得那般雅致,让人听不懂,原来是让我吃东西啊。”
他本来火急火燎地想要杀出去,此时不由觉得这恩公办事真是细致。他腹中确实饥饿,于是拿起馒头便啃。
他啃食物的这会功夫,李瑕从外面拖了一个晕迷的守卫进来,拿绳牵捆了,用包馒头的布把这守卫的嘴塞住。
“你听着,跟我走出去,路上不要慌、不要叫。”
杨雄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他原本以为李瑕劫自己出去一路上该是打打杀杀,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简简单单,却又让他不得不服气。
这些宋人就是脑子活络,做事细致……
~~
陆凤台站在高楼上,看着李瑕把杨雄带着离开,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都头,真不用派人跟着吗?”樊三低声问道。
“不必。”陆凤台道:“万一露了陷,只会让杨雄怀疑李瑕。”
“可,都头不是觉得李瑕也许有问题吗?”
“他们逃不掉,要逃,必须有聂仲由的配合,而聂仲由身边有我们的眼线。”
“是。”
陆凤台微微带着叹息,又道:“李瑕是个聪明人,我真希望他能做出聪明的选择……”
许久之后,李瑕又回来,走上了高楼。
“我把杨雄安置在我家了。”
陆凤台知道李瑕说的这个家就是今天自己送他的宅院,笑了笑,问道:“他说了吗?高长寿人在哪?”
“说了。”
陆凤台转过头,眼神中光芒闪动。
“他们有个联络方式。”李瑕道:“城隍庙前有块牌坊,在牌坊西边柱子上刻上这个记号,次日夜里,高长寿会和他在城郊的藏舟浦碰头……我没机会先问你,直接就带着杨雄去做了记号。明日,你只要假意在城中搜捕逃犯,高长寿会知道杨雄已经脱困,夜里便会赴约。”
“城隍庙那边人多,又有许多地方可以望见那块牌坊,看来是很难在高长寿看记号时就捉住他了?”
“是,在城隍庙捉人,也许只能捉住一个去看记号的,不如在藏舟浦动手。”
陆凤台又问道:“还有情报吗?”
“在逃的四个人,高长寿,年纪二十上下,身量修长;高明月,是高长寿之妹,十六岁,这兄妹二人相貌出众,一露面该很容易认,想必是一直躲着。
另两人都是高氏家臣,一个名叫白苍山,年纪四十左右,是个文人;一个名叫洱子,是个三十岁的矮壮大汉。”
陆凤台终于得到这份消息,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道:“这些蛮人,起名不是长寿就是明月,不是苍山就是洱海,没讲究。”
他想了想,又道:“那就明夜动手,到时你带着杨雄去藏舟浦,等高长寿他们出来,我们一举将他们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