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干完了,我们这些人”
“那边修码头看到了吗?”孔木溪道:“到时在挓口岩上还要筑防事,这些活一冬都做不完?”
“不用劳役吗?”
“嘿,你管得倒宽,盼着用劳役,不用雇你们是吧。”
“不是不是。”
“看到那边的瓦料了吗?”孔木溪道:“县尉特地交代多买一批,到时在那边荒山上你们起排屋舍,专门安置流民。”
许魁大喜,道:“那就好,谢谢县官大恩。”
“我说你,扶着我点,没点眼力见。”
“是,是。”
两人又走了一会,只见江边许多人聚着,有人在地上撑撑跳跳,也有人在江里游泳,另见那边支着几张桌子,几个先生正在提笔写着什么。
“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孔木溪道:“招巡江手,你不知道。”
“早上好像听人说过,没留意。”
“为何不留意?”
“忙着干活呢。”
孔木溪睥睨了他一眼,道:“每月三贯,二石月粮,春冬各有衣物,另有住宿、伙食”
“这么多?!”
“你只当做是从军,但我们庆符县巡江手,可比一般厢军好得多。”
许魁犹豫了一下,重重点了点头。
“不与家小商量一下?”
“不用。都快饿死了,小人本就想过去投军。”
孔木溪抬手,道:“去中间那队排着,记住,是中间那队,别排错了。”
“好,谢哥哥提点!”
许魁又谢过孔木溪,大步往江边跑去,跑到人群中,四下看了看,排到了中间的排伍后面。
前面大概也就二十余人。他等了好一会,心头渐渐焦急起来,心想着若是选不上,耽误了今日的活,也不知是否少挣几多钱。
忽然,有人在他肩上一拍。
许魁回过头,只见是个高大汉子。
“这位哥哥”
“孔木溪叫你排中间的?我都看到了,他特地领你过来的。”
那高大汉子说着,在许魁臂上一捏,似乎思考起来。
“是。”
“我看你瘦瘦小小的,力气大吗?”
“小人力气还不错。”
“来,试试,像他那样跳,能跳几下?”
许魁转头看了一眼,见一个汉子在地上一撑,又跳起来,接着再次迅速扑倒跳起。
他迷迷糊糊看了眼前的汉子一眼,点点头,依着对方的样子做起来。
一直跳了五十六下,许魁累得满头大汗,实在无力再跳,方才摆了摆手,连呼道:“不行了。”
“你会水吗?”
“会。”
那高大汉子再次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最后点点头,道:“嗯,你跟我走吧。对了,我叫刘金锁,以后你叫我刘班头。”
“是,刘班头。”
许魁走了几步,又有些疑惑起来,喃喃道:“可是,孔哥哥说,让我在中间这里排”
刘金锁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一个样的。”
许魁于是迷迷糊糊地跟着刘金锁走到桌案前,报了姓名、籍贯、家口等等许多情况,又领了个小牌子。
“明日卯时之前,到茶马场校场上应卯,明白?”
“明白。”
刘班头点点头,又交代道:“万不可迟到了。”
“是。”许魁问道:“小人今日还可以去干活吗?”
“我管你这些,去吧,明日别迟了。”
许魁依旧有些迷茫。
他又忙了一整天,领到了一百钱。
而这天夜里,他没有再去干活,而是与家小长谈了一次,早早就睡下,天还未亮时赶到茶马场前的校场上。
蒙蒙亮的天色中,与他一样的还有两三百人,渐渐汇聚起来
有人在地图上点了点叙州,手指又沿着金沙江向西移。
“马湖县,我要在此迎击兀良合台。”张实低声道。
“可是,蒲帅还有下令。”
张实摇了摇头,喃喃道:“等不到了,最迟一个半月内,兀良合台大军便至。此战已经很清晰了,他要沿金沙江攻叙州,再沿长江下重庆府,与汪德臣等部包围合州。合州之重,不容有失。”
“是。”
“那我必须在金沙江拦击兀良合台。”
“是否再与蒲帅商量一下?”
张实再次摇头,眼神坚毅起来,道:“他才上任,对川蜀防御全然不熟,商量了又能如何,平白耽误战机而已。我意已决。”
“可是,都统制,你”
“传我命令,征调水师三万人,迎战兀良合台。”
“是”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