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焴今日出县衙办事,没想到竟是见到了私盐贩子,极是生气。
他转头一看,见到快班班头费伯仁就站在不远处的街角,忙喊道:“费班头!你过来,把这私盐贩子拿下!”
不想,却见费伯仁头一低,没听到一般,带着人穿起了一条小巷。
“费班头”
蒋焴一愣,心道费伯仁分明是看到自己了,竟是就这样走掉了?
他心头怒起,指着那私盐贩子,叱道:“你别逃,在这等着!”
说着,他转身向县衙跑去。
汤二庚看着蒋焴的背影,咧开嘴笑了笑。
他才不怕咧。之所以到过来贩盐,就是他家邬巡检收到庆符县尉的消息,可以在庆符贩盐了。
邬巡检都说了,先试着买上几担,要是没事,就在官盐铺子旁再开一个铺子,明目张胆地卖盐。
“最后十斤!谁要买?”
“小哥,今日没带钱,明日还来卖吗?”
“来!”汤二庚哈哈大笑,抬手一指,道:“看到那个铺面没?过几日我就盘下来,就在那卖。”
俞德宸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摇了摇头,继续向县衙走去。
走了一会,见那个中年文人气呼呼地冲进县衙,俞德宸停下脚步,心想让那些普通人多买些便宜盐也好,遂就站在那等着,打算一会把衙役都打一顿。
但等了好久,也没见那人再出来。
“原来就是嘴上厉害。”俞德宸喃喃道。
他绕到县衙后面。
巷子里人不多,只见对面一个穿着男装的少女带着两个健妇从巷子那边走出来。
因这少女也佩了柄剑在身上,俞德宸不由多打量了她一眼。
她不漂亮,脸方,鼻塌。但背挺得笔直,走路时步态从容,隐隐有些卓然之气。
下了终南山,见到了市井多有缩头缩脑之人,这般身姿就显得犹为出众。
俞德宸想起来李瑕就是这般走路的。
他又细看了一眼,见这少女头发扎在脑后,随风轻轻晃动,颇为飒爽。
两个擦肩而过,俞德宸围在县衙绕了一圈,大抵完成了踩点,又绕了回来,见那少女正在与一个老妇说话。
“救了老妇人家的火,收下这篮子鸡蛋吧,老妇人心里不安”
“那好吧。”那少女大大方方应下,与那老妇道了别。却是又向身后的健妇道:“一会送两斤米去她家里。”
“大姐儿,直接给她钱也好。”
“不,为人处世不是这样的”
俞德宸又从她们身边走过,心想这些人情世故还真麻烦
韩祈安把杨琇、张代焞母子带去了叙州,庆符这边便只留了几个仆役看着张漛。
这日下午,这几个仆役鼻青脸肿地站在李瑕面前
“被一个道士打了?”
“是,小人们正在追张氏,冲出一个道士,对着我们就打。”
李瑕思忖了一会,忽有些怀疑那俞德宸。
“去东边营盘把刘金锁、搂虎找来,让他们带三十名好手。”
“是。”
那边有又有道:“县尉,房主簿来了。”
“你们先下去,请房主簿进来。”
房言楷在李瑕对面坐下,缓缓道:“县里有人在贩私盐,李县尉可知晓?”
“竟有此事?”
房言楷看着李瑕的脸,苦笑道:“你不会演,不必与我装了。此事你知道,是你下令不让衙役稽查的?”
“房主簿在说什么?私盐一定要稽查。”
“别装了。你收了邬通的好处?”
“没有,私盐一定要稽查。”
房言楷脸上苦意愈浓,道:“非瑜,你知道我在任近两年来,稽查私盐费了多大工夫?”
“是,我愿效仿房主簿。”
“此间并无旁人,你我说几句心里话,可好?”
“好。”
“你可知我大宋税赋,三成都是盐税,贩私盐乃是杀头的重罪”
李瑕打断道:“房主簿既知是邬通在贩盐,你我一起上表检举他,如何?”
房言楷一愣。
“房主簿不肯吗?为何?”
房方楷不答,表情有些萧索。
李瑕又问道:“你稽查私盐是为了大宋社稷?还是为了个人政绩?”
“我上任以来,不仅稽查私盐,还开荒、缉盗,夙兴夜寐,使民生安定、税赋充足,上无愧于朝廷,下无愧于百姓。哪怕是有一份想要政绩的私心,不该吗?”
“该。你确实无愧于朝廷、百姓。”
房言楷不知话题怎又落在了这里,问道:“你为何不查私盐?”
“我从未说过不查。”
“你”
“我会查私盐。虽然盐税上缴朝廷,层层贪墨,最后也不知有几成落到实处。若能直接用来练一支强军,不知是否能保川蜀?今年打败了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