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就这样了。
傍晚时分,有五十个大理兵士奔向统矢城门。
“奉杨将军之命,有紧要军命报段将军!”
喊话的兵士带着大理口音,还有些彝族特有的腔调。
城门开了一条缝,有守军喊道:“把令牌递过来!”
一块令牌便被递过来,守军接过一看,只见是块副千户的令牌,背面是个“董”字
高长寿睁开眼,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自己正在山林中。
段妙音忙给他递了水与粮食。
“这一觉睡了好久,感觉过了一辈子。”高长寿喃喃道:“我们还在大尖山?”
“在统矢城外。”
高长寿转头望去,透过树缝能望到远处山脚下的城池。
“非瑜是打算绕过统矢城,走劝部的地界吗?”
段妙音道:“李县尉好像想把统矢城打下来。”
“统矢城已有防备,他不怕伤亡了吗?”高长寿喃喃道,“就算打下统矢城,也没有兵力继续突围了,那就只能召集诸部举事、同时联络善阐城的义军”
“善阐城四天前已经被蒙军打下来了。”
高长寿愣了愣,这才问道:“我昏迷了几天?”
“五天。”
段妙音低声将五天来发生的事说了,李瑕已经带人到云南城绕了一圈,牵走了四千大理军。
高长寿笑了笑,神情有些释然。
他想到去年在北面初识李瑕时,自觉以大理名门之尊,或可收服对方。
时至今日,这念头忽然烟消云散了,同时消散的还有复国的野望。
不如人就是不如人,承认下来了,反而有种莫名的轻松感。
“以后跟着妹夫抗蒙吧”
入夜。
牢房里,高均锦正站在高琼前面。
“大哥,你知道的,段实必定要杀你。你就算不认罪,也活不了,何必要自讨苦吃?”
高琼双手双脚上一片血淋淋的,已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他没有说话,也不吭声,只是盯着高均锦。
高均锦低下头,把手里的刀子丢在一边,道:“段实利用我来拷问你。你若不认罪,我明日便只能去搜嫂子与勋儿了。”
“我不可能认罪杀了我”
高琼一开口,喉咙里痛苦的嘶声就压不住,他眼里却是讥嘲之意。
高均锦拿起一块烙铁,又劝道:“大哥,成全我吧?我没办法,我被逼到绝路了。”
他看高琼没反应,拿着烙铁便烙了下去。
滋滋的声响中,高均锦低声道:“你一开始就没相信我,不是吗?你明知道舍利僧要败,会牵连你。你却一句话都不告诉我,只顾着送走你的家小你活该。”
远远的,有杀喊声传来。
直到放下手中的烙铁,高均锦才听到那飘进牢房的声响。
“出了何事?”
他大步踏出牢房,眯着眼向远方看去,见到西面、南面有火光亮起。
“叛军进城啦!”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