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热气看向贾似道,一时只觉这个人极为矛盾。
“贾相公何意?”
“论兵先论财赋,论财赋,先论遏富济贫。不抑兼并、不废和籴,何谈财赋?何谈动兵?何谈北伐?”
那边廖莹中默默无言。
几个侍女缓缓下了浴池,温柔地捧起他们的脚,为他们修剪指甲……
李瑕看了那侍女一眼,又看向贾似道。
“贾相公,你便是这与士绅富户坑壑一气的权势之家吧?”他直言不讳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贾似道愣了一下,眼神中泛起迷茫之色。
“是啊,我正是集膏腴土地之贵势之家。然……贵势之家如我有远见者,几人欤?”
李瑕倒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后面接着的是这样一句话,未免太自傲了些。
他问道:“贾相公想如何做?”
“不谈这些了。”贾似道苦笑一声,闭口不再谈。
他摊开手,拥过一名美姬,又恢复了平时那吊儿朗当的模样。
但心中似乎有些事情正在犹豫,等着下一个决定。
李瑕发现,越与贾似道相处,却是越看不透他,这个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伪装,从未展示过他的真面目……
贾似道手里感触着那滑腻的皮肤,闭上眼看到的仿佛是两个少年时的自己。
一个是十一岁丧父,日夜在母亲严加管教下习四书五经的刻苦书生一个是大步走在临安街头呼朋引伴的纨绔子弟……
明明想要反抗母亲那苛刻的教诲,盼着梦生醉死、逍遥自在的日子,年少时无比期待要那么过一辈的。
偏是抹不掉那些母亲那些期翼。
“你可敢忘你父、祖之功业?”
“孩儿不敢忘……”
有时贾似道亦不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想成为怎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