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长江北岸,隔着长江相对的便是颇有名的李庄镇,那里曾是古戎州州治所在,如今人口已迁到叙州。
之前一千叙州兵去支援张实,便是在此处被蒙军伏击。
“我们只怕是撤不走了。”易士英望着山下的蒙古骑兵,开口说道。
他说话时板着脸,不苟颜笑。
就好像,他想用浩然正气影响李瑕,将其变成一个本份的臣子。
“是。”
李瑕在岩石上铺开地图,不慌不忙地拿石子压住地图的四角,以免被山风吹跑了。
“蒙军在东面,长江在南面,北面不能去。我们只能去往西面的叙州城,那必须渡过泯江。”
“而蒙军马快,一旦我们渡江,必被半渡而击。”
“所以,我们只能与纽璘决战。”
易士英问道:“能赢吗?我们的粮草并不多。”
“不好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边宋禾走上来,禀报道:“知县,姜饭到了,俘虏了一个蒙卒。”
“人呢?”
“在那边,朱安抚使正在审”
宋军只带了少量的辎重,在山上扎营之后,住的都是抢夺来的蒙古帐篷。
若在山下望来,也许会以为是哪支蒙军下寨于此。
这是蒙人入蜀以来甚少发生的事,亦是纽璘的耻辱。
但李瑕却嫌这些帐篷住得并不舒服。
他与易士英下了崎驱的山坡,看到朱禩孙正在帐篷外审讯俘虏,杨奔站在一旁翻译。
那俘虏是个身材矮小的蒙古人,满脸都是胡子,在交待着某些重要军情。
只见朱禩孙往前走了几步,抚着长须,又问了一句话。
异变突起。
被押在地上的蒙卒突然挣脱了宋兵的控制,猛地用头一顶,重重撞在朱禩孙肚子上。
“保护安抚使!”
厉喝声响,易士英已大步向那边跑去。
李瑕速度更快,跃下小坡,几步到了那蒙卒面前,抬脚将人踹飞了出去,落在草丛当中。
押送那蒙卒前来的姜饭连忙扑上去,提刀便砍。
惨叫声中,易士英忙转身向朱禩孙奔去。
他自是忧虑,眼下这两军对垒之际,主帅若有三长两短
“安抚使!”
不等易士英奔到面前,李瑕已扶起朱禩孙进了帐篷。
易士英大步跟上,掀开帐帘,只见朱禩孙已昏迷过去,李瑕正在给他包扎,白布上染着鲜血。
“安抚使磕坏脑袋了。”李瑕回过头道,眼中已有忧色。
易士英正待开口,忽听帐外有士卒大喊了一声。
“守臣,蒙军攻山了。”
“我去指挥。”易士英道,“此事暂莫声张,以免乱了军心。”
“是,希望安抚使能早些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