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许慌乱
史枢见此情形,愈发自信。
这将又是勇者的胜利。
他没被苦竹隘险峻的悬崖吓倒,又岂会惧宋兵这一场准备并不充足的伏击?
大蒙古开国以来第一个由可敦亲手赐酒的猛将,谁人可挡?
跨坐在马上的身躯挺了挺,史枢准备着,趁宋军大乱时冲杀过去。
果然过了一段时间,峡谷上的宋军已不再抛射火球与箭矢。
“到了。传告全军知晓我们已占据山崖”
“嘭!”
&nnbsp;突然一个头颅砸落在史枢面前不远处。
很快,越来越多的头颅随之砸落。
“嘭!嘭”
史枢眯着眼看去赫然见到是史杀仙带去的人
他一愣,抬起头,只看到峡谷上方人影绰绰宋军正在开凿山顶的巨石。
不可能来得及。
但史杀仙已败,极可能已死了,没人能阻止宋军。
蒙军会慌,有人在头上凿石头要砸下来,不管他要凿多久,会慌就是会慌。
又是一片大乱。
史枢知道,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他不甘,咬牙又望向嘉陵江面自己可以撤,战船可不能逆流而撤。
“鸣金,撤!敢乱阵线者斩!”
史枢够果绝,掉转马头,立即便撤。
随着鸣金声起,蒙卒纷纷掉头,不敢再战。
然而,北面不远处,就在史杀仙攀上山岩的位置,已有宋军随着绳梯杀了下来。
“破虏啊!”
当先一个宋军小将咬着刀,竟是松开绳梯一跃而下,砸倒一个慌张掉头的蒙卒,很快起身,执刀乱砍。
“蒋金石!你娘的”
山顶上有人大吼一声,话音未落。蒙军已冲上去,弯刀乱砍。
那武信军部将蒋金石才杀三人,已被砍倒在地,犹虎目圆瞪。
蒙军还未喘过气来,只听“嘭!”一声大响,又有好几个宋兵落地。
“破虏!”
既有一将奋勇,其后的宋兵怒火上来,大吼着,已是状若猛虎,硬生生把形成长蛇阵的蒙军分成两段
山崖上,聂仲由双目圆瞪,犹不敢相信随自己一路南来的部将蒋金石竟是这般轻易便没了。
再一转头,只见李瑕已捉着绳梯往下爬去。
“非瑜你等等”
聂仲由连忙跟上,喊道:“这路太险。”
“没有五尺道险。”
聂仲由是从北面赶过来的,连翻了两个山谷,到这片山林时,正见到李瑕在与史杀仙厮杀。
他当即便领兵杀向史杀仙后方。
那史杀仙也是凶猛,可惜没想到后面还有兵马,陷入重围,很快便大败。
李瑕亦觉惊喜,来不及叙旧,马上便下令阻断史枢归路。
纵观川蜀整场大战,若蒙哥不死,歼灭数百上千蒙军,意义已不算太大。因为以蒙哥的打法,北地汉人不死光,他都不会放弃攻宋。
因此,李瑕这一战本只为恫吓史天泽。
但既有了战机,他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一员史枢。
“将军!前方有宋军截断了道路!”
“不可能,给我杀过去!”
“宋军人数很多,怕是有近千人。”
史枢大怒,犹不肯相信。
宋军若能从容布置上千人在峡谷上,这一战根本就不该是这种打法。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事实上,不管信或不信,他已经只有杀过去这一条路走了。
在后面,祝成已领兵追击上来。
史枢冷着脸,不断拨开士卒,驱马向前。
“啊!”
峡谷纤道上,被宋军偷袭的蒙军已完全大乱。
撤退本就容易形成溃败,更何况是如此被包夹在狭窄的道路上。
当越来越多的宋军攀爬而下,排成阵列,慌乱的蒙军只能手足无措地推搡。
马匹嘶鸣,落水声不绝。
战局已定。
“降者不杀!”渐渐的,宋军已开始大喊。
李瑕看向那面大书“伐蜀先锋、征行万户史枢”的蒙古大旗,还是希望能活捉史枢。
然而,旗帜越来越近,史枢的战意却越来越浓。
他砍杀着那些想要逃窜的蒙军士卒,终于杀到了宋军面前。
“吕文焕还是范文虎?!来与爷爷一战!”
李瑕没回答,喝道:“长矛手!刺!”
“咴咴咴!”
马匹的惨叫声起,双方展开最后一场战斗。
嘉陵江上。
单运德目光向北眺望,眼神中泛起悲凉之色。
这一战,他作为新投降蒙古的将领,打得不算差,以数十战船牵制了宋军五千的兵力。
另外,有两艘船被宋军钩住,单运德确实是下令后撤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