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围杀殆尽。”刘整坐下,道:“向士璧的两千余人本就深恨吕文德,今日又攻城力竭,几已降了。”
话到这里,他脸色黯然了些,道:“除了数十人自刎随向士璧去了。”
刘元振遂将手中酒泼在地上。
“敬向公。”
“仲举为何敬他?”
“忠义之士,虽为敌手,亦可敬。”
刘整看着地上的酒渍,默然。
刘元振却是又倒了一杯酒,郑重看着刘整,道:“武仲兄在我眼中,亦是忠肝义胆之士。”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刘整摆了摆手,叹道:“我非忠肝义胆矣。”
“于家国之利而言,武仲兄弃暗投明,忠义千古。”
刘元振话罢,指了指自己,又道:“你先前问我,为何敢单骑入营,不惧死乎?一个道理,家国利大,身死事小。”
“家国利大?”刘整倾了倾身子,问道:“仲举真未骗我?”
刘元振极自信,开口铿锵有力,再次向刘整强调了他们的抱负。
“能行中国之道,得为中国之主。”
他说罢,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刘整咀嚼着这话,大为振奋,只觉数年来的屈辱尽去。
他心结尽去,抬起手臂,重重与刘元振撞了一下。
两人交臂大笑。
“你我果然义气相投!”
“至此,许多事莪可与武仲兄明言。”刘元振挑了挑烛火,缓缓道:“从何说起呢。”
“钓鱼城。”刘整道:“我听说,蒙哥是被漠南王毒死的?”
刘元振手中的动作停了停,故作镇定,笑道:“武仲兄从何处听说?”
“军中多有人传,似乎蒙哥死的那一夜,便有蒙人发现了。”
刘元振眼中泛起思忖之色,沉吟道:“未必。”
“未必?”刘整不信。
“漠南王必然不会做此事或有可能,是金莲川幕府中有人布置,武仲兄能理解?”
“当然。”刘整道:“我不在乎蒙哥是谁杀的。”
刘元振这才道:“据我推测,金莲川幕府或有人联络了李瑕,遂有了钓鱼城大汗之事。”
“果然。”刘整道:“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不错。”
“李瑕亦是漠南王的人?”
刘元振沉默下来,好一会,才开口道:“武仲兄需明白两点,其一,天下必属大蒙古国一统,蒙军之强,无人可挡。”
“是。”
“其二,大蒙古国必归漠南王统治,因为只有他承认汉制。眼下对汗位最有危胁者,当属阿里不哥,其人反对汉制,至极矣。”
刘元振话到这里,一字一句道:“我辈汉人,只能拥戴漠南王,此为唯一之决择,天命所归。”
刘整郑重抱拳,道:“天命所归。”
“那便是了。”刘元振道,“如此,李瑕是谁的人,不重要”
刘整道:“那,必须杀了。”
刘元振深以为然。
他自知是目前将局势看得最清晰之人。
很早之前,他便已做过猜测,李瑕与漠南王有合作,要除掉大汗。
后来的一切都不出他所料。
因此,刘黑马极忌惮李瑕,从米仓道撤军之后,便留下刘元振在巴中。
目的有两个,一是设法救出还被李瑕扣在成都的刘元礼、贾厚。二是防止李瑕与漠南王合作结束之后,会翻脸对漠南王不利。
果然如此。
蒙哥一死,李瑕便首鼠两端,开始趁机谋汉中,到处放谣言的人也正是他。
简直鼠辈!
那么,刘元振要做的很简单,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为漠南王把留在蜀川的隐患除掉。
他已派人前去联络汪忠臣。
可以确定,巩昌汪家必然会支援漠南王,他还有把握让莫哥做出对的选择。
击败吕文德,之后以大军歼灭李瑕,可稳住西南局势。
如此,汉人世侯方可全力襄助漠南王先继承汗位之后建制称帝。
心头想着这些,刘元振眼神中满是振奋。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向刘整低声说起来。
“吕文德尚不知你已叛宋,可趁机将其斩杀。”
刘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咬牙道:“我早有此意”
是日,吕文德才边战边退,撤离了阆中,抛下水师,只领步卒趋往巴中。
他打算与向士壁、刘整合力,先攻下巴中,再守几日。
为那该死的李瑕争取拿下汉中的时间
而在利州城,汪家叔侄在一场试探性的进性失败之后,已开始收缩防御,如同一只乌龟完全缩进了龟壳。
孔仙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