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山塌了一段,把石门关的城楼砸倒了。”
“我一会过去,茅乙儿,你去把剩下的流民安置到汉王山;阿吉,你去看看坝的水涨……”
李瑕话音未落,又有人来。
“报大将军,重庆府调令,命易将军立刻回驻凌霄城;命张将军立刻回驻钓鱼城。”
“信使呢?”
“在汉中城,已见过易将军。”
李瑕道:“把信使扣了,你去见祝成,让他劝易将军,汉中防御吃紧,他暂不宜轻离。”
“是。”
“方才说到哪,阿吉,你带人到坝看看,若水势涨了,万不可出了人命……”
“报,大将军,张将军已带人去了石门关,说是他来处置。”
“好。”李瑕稍松了口气,“那这样,我们继续……”
“报大将军,阳平关传信,五日前有流民至陈仓道来,至前日已聚六百余人,称是陇地战乱,请求归附。许魁恐其中有蒙古细作,不敢开关,问如何处置……”
“报大将军,勉县有十八人携假田契冒领田亩……”
总而言之,如今驻扎各地的都是李瑕麾下一群武将,大事小事,全不懂如何做,每日尽是派人来问。
只有一个暂守在汉中城的易士英能稳住民生政务。
而吕文德显然是想先把易士英、张珏这些人调走,以对付李瑕……这事倒不必理他。
但还是忙。
李瑕忙来忙去,不由又向南望去。
他还是要去把家眷接来,等幕府到了才能理顺。
虽然他的幕府也没几个人。
“传命下去,以后报信在帐外排队,待我……”
“报大将军,栈道外有千余兵力到了,称是从筠连来,是将军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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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不是,知州……知……”
鲍三、熊山正领着护卫们爬山坡,抬头一看,见李瑕迎面而来。两人连忙抱拳,却不知该如何唤了。
一年多未见,李瑕相貌不变,却比从前多了太多的杀伐之气。
鲍三、熊山似都有些被吓住,呆愣愣的。
李瑕已大步前,在两人肩一拍。
“阿郎。”
有人唤了一声,李瑕转头看去,便见韩承绪踉踉跄跄从湿滑的山道赶来。
之后是李墉。
“韩先生,李先生。”
“阿郎怎还迎下来了?”
李瑕迎过去,目光扫过这支队伍,其中有许多苗、彝、僰人。
中间还有一队三十余人的女兵,俱是僰女,个个脸色黝黑,眼睛凶狠,持着长矛,杀气冲天,看起来竟比他麾下许多士卒还有战力。
待她们的队伍分开,便听有个小姑娘“哎哟”了一声。
李瑕目光看去,正见高明月牵着摔在山坡的韩巧儿。
她们既未骑马也未乘车,高明月裙摆已沾满了泥泞,韩巧儿更惨,一跤跌在地,虽未受伤,也溅了一脸泥。
“这也太滑了吧。”韩巧儿没哭,反而笑起来,“还好我把小胖墩留在山下。”
“我拉你起来,翻过这段山坡便见到你李哥哥……”
高明月忽感受到什么,转头向山看去,立刻便见到了李瑕。
她愣了一下,已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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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过来,一行人重新向山坡行去。
高明月与李瑕并肩而行,迫不及待就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放心,没受伤。”李瑕道:“怎这般快到了?我算时日,你们该是三五日后出金牛道。”
高明月正在抬头傻傻看他,见他转头看来,她忙又低下头。
她想了想,拉了拉李瑕的衣角。
“嗯?”
李瑕俯下身,便觉耳边吐气如兰,轻语声响起。
“因为……想快些见你,就催了催。”
“怎不派人与我说一声?”
“知道你忙,故意的……”
两人的手便牵了起来。
高明月袖子里攒着一个药瓶,因听李瑕说没受伤便没拿出来,牵手时李瑕便收进怀里。
“好多人看着呢。”
“昨日下过雨,山路不好走。”
李瑕本已在城里安排好了住所,倒没想到高明月直接跑到这山野里来。
她今日穿的襦裙很是漂亮,想必是为了相见特地打扮过的,结果沾了一身泥,却也一句都没说。
想到这里,李瑕便要蹲下来背她。
不等他动作,高明月却是知其心意,笑道:“没事的,以前逃难的时间,更难走的路也走过。”
向前大步走了一步,她回过头,道:“你看,你妻子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
新婚后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