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瑕道。
“我是不是有点傻?”
“很漂亮。”
“嗯?”
听了这一句答非所问的话,高明月一抬头,对上李瑕的眼,她便想逃开。
原来她这郎君天天那般打熬身子,便为了欺负人。
“腰真的酸了官人去找伱要纳的那许多小妾”
趿着绣鞋的脚才要迈开,裙角轻轻一摆,却又依依不舍地停下,须臾,又踮起了脚尖
次日。
李瑕终于搬进了兴元府衙,因他是四川制置使,衙署便是帅府,气象自然与庆符县衙大不相同。
虽未做太多修缮,只是仔细打扫了一遍。但汉台占地本就广,衙署的布局亦是恢宏,除了公堂、官房、库房,还有军议堂、点将台,甚至还有一片跑马场。
至此,李瑕算是正式在汉中安了家。
高明月她心细,知道李瑕在钓鱼城之战后很容易成为蒙古人的眼中钉,又怕他对自身安危不上心,因此在筠连召了不少女兵,很快便将整个帅府的护卫布置好。
反倒是李瑕的兵力都派遣出去屯戍或守卫蜀道,反而没多少人在身边。
他穿过后院,一路走向前衙,倒感觉到了些蜀帅的威风。
“大帅。”
“大帅”
拐过回廊,走进议事堂,李瑕跨步而入,只见堂中只有韩承绪一人,正在整理案上的册子。
如今张珏、易士英相继回师上任李墉尚在山河堰主持水利。
暂时,李瑕已仅余韩承绪这一个幕僚在身边。
空荡到有些寒碜。
“阿郎来了。”
“韩老请坐。”
韩承绪感慨道:“想起初至庆符县时啊,县衙虽小,五脏俱全。汉中刚收复,真是一无所有啊。”
李瑕玩笑道:“本想把林子、刘金锁召来凑数,但长宁军一撤,城内还须有将领巡视治安今日,我与韩老议事,人虽少,却能定下最重要的计划。”
“我无诸葛之才,否则可与阿郎效隆中对,岂非美哉?”
李瑕道:“愿与韩老作汉中对。”
韩承绪抚须而笑,之后摆手不已。
他知道,他之于李瑕,远不如诸葛亮之于刘备。
“阿郎心有定计,小老儿为阿郎拾遗补缺。”
两人各自坐下,沉吟着,准备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我不确定蒙古的汗位之争要持续多久。”李瑕先开口,缓缓道:“但我们必须在三年之内,理顺整个川蜀的局面我思绪很杂,烦请韩老为我匡正。”
“阿郎请说。”
李瑕看了看这空荡荡的议事堂,道:“先谈人事吧,我已派人将杨公、以宁先生、李昭成、聂仲由等人请到汉中。”
“那昭通城?”
“我命蒲元圭、蒲帷父子先到昭通。”
韩承绪问道:“阿郎信得过蒲元圭?”
“信不过,但我信得过蒲帷。”李瑕道:“还有,蒲元圭有降蒙之罪,不宜出现在我幕府。”
韩承绪沉吟着,提醒道:“阿郎宜调高长寿坐镇昭通、蒲元圭辅之,蒲帷、伍昂镇威宁。如此为宜。对了,杨公北上时让搂虎随行护卫为妥,路上虽安宁,也显重视。”
“韩老高见。”
李瑕点点头,提笔给高长寿写信。
韩承绪又道:“虽有房言楷主政叙州,潼川府路安抚使易士英却不是阿郎的人,把以宁调回来”
“无妨。”李瑕道:“幕府无人,为之奈何?只要易安抚能使潼川府路兴盛,不在意是谁的人。毕竟蒙古势大,我这蜀帅不至于数年内叫他叛宋。”
“阿郎所言甚是。”
李瑕道:“但我幕府人犹不足,请韩老、杨公去信北地亲朋故旧,多请些先生回来。”
韩承绪道:“当然之理,也请阿郎为长远计,于汉中多兴学堂。”
李瑕提笔记下。
“幕府是幕府,官位是官位。兴元府十七州、八十八县。皆是新收复之地,官位缺额五六百人,我们绝无如此多的读书人能够补缺。只能请朝廷委派,方能尽快使整个汉中运作起来。”
这也是李瑕一定要谋官,而不是聚起一群山贼土匪就造反的原由之一。
纵观陈胜吴广、绿林赤眉、黄巾、黄巢灭一个煌煌王朝容易、建一个煌煌王朝却难。
李瑕需要读书人,且没有十余年、二十余年的时间去培养官吏。
他不是从只有一个山寨、到打下了两座山寨,他坐镇的汉中有上千个山寨,他统帅的四川更有上万个山寨。
流民要落户、粮食要入库、公文要传递,水利、屯田、律法、税赋
韩承绪沉吟道:“阿郎还无权赐官身,只能如此了,但只怕丁党派遣太多贪墨、无能之辈,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