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从阎容那美艳的脸下滑落,她哭道:“请陛下赐臣妾死罪”
“够了,休要在朕面前惺惺作态,朕未赐你死吗?伱胆敢不喝朕的毒酒,哄着公主保你,死有余辜。”
“臣妾死不足惜呜呜死不足惜”
阎容大哭不已。
“但臣妾不想带着陛下的误会去死陛下说臣妾留着季惜惜是为了为了假皇嗣,臣妾怎么敢?给臣妾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不说胆子,臣妾根本想都想不到这种事不过是妒忌她好妒忌她,想杀了她,可臣妾又哪有杀过人”
“够了,朕问你,为何还敢勾结外臣?”
阎容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臣妾入宫那年贾贵妃才走不久,陛下把瑞国公主将给臣妾抚养陛下说,只信得过臣妾”
一边说,眼泪还在滚滚而下。
她仿佛是水做的一般。
“臣妾巴不得去死,免得在这冷宫受罪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这孩子她不谙世事,不知世人能有多坏她要选夫婿,臣妾怎能不提心吊胆?臣妾只是想到有人敢对她说一句重话都心疼得要死”
话到这里,阎容动情地喊道:“我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啊!就是死了,我也要知道她嫁了什么人才能安心”
她说了很久。
说她第一次牵起赵衿的手,说赵衿以前是如何讨厌她
赵昀转过头,极难得的,眼中浮起一愧疚之色。
他知道,这辈子虽能当得了一个好皇帝,却没当好一个丈夫,今日,又没能当一个好父亲
一方锦帕缓缓飘落在阎容面前。
那上面有几行字
“周震炎雇友杀妻”
阎容只看了一眼,重重磕了个头。
“臣妾认罪。丁大全派人告诉臣妾,他想选周震炎作驸马,希望臣妾说服瑞国公主臣妾不放心,暗命关德出宫让李瑕去打听周震炎臣妾操纵宫闱,结交外臣,罪无可赦,请陛下赐死只求陛下,驸马人选万万多加筛查”
赵昀没说话,转身往外走去。
阎容跪着前面爬了两步。
“请陛下再赐毒酒,臣妾不敢违逆。”
“朕没有让你死。”
赵昀头也不回,又吩咐了一句。
“去把公主接回受厘殿”
廖莹中愕然看着贾似道,喃喃道:“阿郎,我们的人在李瑕手里啊。”
“嗯。”
“崔向青、我们派去当涂的人、周震炎之妻、今日因为斗殴被顺天府拿下的人他们全都可以证明,证明阿郎你很早就知道丁大全选了这样一个货色”
贾似道点点头,道:“这才是李瑕对我出的招,他做这些,不是要保丁大全,是在算计我。”
“陛下已经知道阿郎你”
“我唯一的软肋便在于太聪明。我太聪明,太早看透一切。李瑕一次一次,次次对付我皆是在陛下面前状告我知情不告,我唯一的软肋,唯一的罪,会让我失了圣眷。”
“但还能挽回,人还在李瑕手上,只要李瑕没有把人证递给陛下,阿郎还能与陛下说之前只是猜测。”廖莹中道:“得尽快,若把李瑕手里那些人证杀了,或与他谈”
贾似道竟还在笑,反问道:“他进益很快吧?”
“皆是阿郎教他的。眼下当务之急”
“急什么?李瑕要的是利益,又不是玉石俱焚。他人在哪?”
廖莹中一愣,掀开轿帘,低声问一句。
马上便有人跑过长街。
不一会儿,轿外有人道:“阿郎,李瑕在府中”
“府中?”
“是,他来求见阿郎,管家已让他在客堂相候。”
贾似道叹息一声。
“派人去趟仙居县,把唐安安接回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