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唐安安眼中便落下两行清泪来。
季惜惜不知她在哭什么。
哪怕官家驾崩了,该哭的也是她季惜惜,而不是唐安安啊
曾在风帘楼一起长大的两人便这般相对着待了整整一夜。
季惜惜已全然不知所措了,想不出往后该如何活。
终于,熬到午间,董宋臣匆匆过来了。
“大官!”季惜惜连忙起身,“官家他”
董宋臣只在屋中看了一眼,忽然一巴掌便抽在季惜惜脸上。
“啪!”
“你怎么敢如此对唐大家?!还不快给唐大家松绑”
季惜惜半边脸通红,呆愣着只站在那,眼睁睁看着董宋臣殷勤地向唐安安赔着罪。
因见唐安安魂不守舍的模样,董宋臣偶尔还回瞥一眼,似在思考方才那一巴掌唐安安是否看到了。
没看到的话,还得再打一巴掌。
“唐大家,误会了,误会了还请对李节帅美言几句,此事真与咱无关真是这女人说想见见好姐妹,宫中才有人去请”
唐安安被拥到门口,脚步停了停。
她想了想,并未再转头看季惜惜,径直离开。
“快!快!步辇抬过来唐大家慢点,你是不知道啊,李节帅今日一直忙着保全社稷正统”
“李节帅他”
“李节帅”
季惜惜追到门外,却只听到漫天的细声叫嚷都是那个名字。
而随着这尖细而谄媚的声音远去,冷泉阁仿佛成了无人问津的死地
垂拱殿,气氛依然沉默着。
范文虎的尸体还未被人收走。
“李节帅。”董宋臣一进殿就感到压抑,生怕祸乱还不停,赔笑道:“已将唐大家护送到丽正门,毫发无损毫发无损”
李瑕看着董宋臣的样子,忽觉一切都太荒唐。
临安让人有些待腻了。
怪不得,韩侂胄一句话便能让宗室在地上学狗叫。
权势。
贾似道没骗人,当权相确实很好。
“今日方明白贾相的志向。”李瑕道,把该要的人都要回来了,他才不再对贾似道直呼其名,却又问道:“贾相志存高远。”
旁人听不懂,贾似道却懂。
他撇过头,不咸不淡道:“请李节帅以国事为重,速回川蜀应战。”
“好,但去岁川蜀军费六千余万贯”
“去岁是四千万贯。”贾似道习惯性便道,“且今岁无战事”
“有战事。”
“问右相支领。”贾似道语气还很硬,但补了一句,“该问右相支领。”
他心里大舒了一口气李瑕肯提这样的政务,至少让人面子稍能下来。
他掀不了桌子,也不想掀桌子,一局棋输了便输了,自己不像李瑕输不起。
终究,是忠于大宋社稷。
李瑕已转向程元凤。
程元凤闭上眼,极为无奈,袖中的手指已在轻轻捻着计算着钱粮。
国丧、新帝登基的大礼皆已没钱了
一整晚的祸乱,到头来犯难的,始终只有他这个想做实事的,无怪乎风气日坏
然后,再次想了想李瑕是否有弑君之嫌。
李瑕都不在场,贾似道没证据,像胡搅蛮缠,慈宪夫人反而称有证据证明李瑕清白
最终,程元凤点了点头。
李瑕这才再次扫视了殿中一眼,思考着是否还有遗漏之事。
叶梦鼎、赵与訔,皆非庸人,可称绝世聪敏之人,但就是算的太多,算定了李瑕实力不足,一旦有选择,便立即出卖他。
但,他们没把李瑕放手一搏的决心算进去。
叶梦鼎,往后不知能不能压得住局面,大概是不能的。
赵与訔,大概要成为全氏眼里一切事端的幕后主使了。
不重要了,从一开始,李瑕就不曾将后手寄托在他们身上
怀匡扶之志,弑杀君王,然后,指望由一群文臣出面来保住自己这叛逆之臣的前程志向?
岂不可笑?
那还弑什么君?造什么反?
思来想去,唯有率精兵堂堂正正回宫城,挟正统之名当廷杀人,以儆效尤。
非如此,如何破三百年专防乱臣贼子之体制?
惊雷起手,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安敢寄事于权场专营之辈?
题外话
感谢“传奇高达666”的盟主打赏,今天两位盟主的打赏真的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很感动我平时码字没有这么快,今天这段剧情是在第一次写到中策时就想好的,再加上昨夜心绪不宁,这才从昨天到现在一次性码完,所以,明天的更新时间肯定会非常晚,大家不要等最后,求月票、求订阅,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