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则可等我擒到他的人,胡祗遹也好、耶律有尚也好,都能告诉我这些消息……而我之所以来,也不仅是因为那些消息,还在于长安不稳、刺杀不断,我须要尽快清除细作。廉希宪是用尽一切手段想设计我。”
“这……”
李瑕却又问道:“你今日探到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子想了想,应道:“望筒所见,是真的。我们审的那些女冠,也是真的。”
李瑕想了想,道:“那好,派些好手到莲屏观把那女子救出。再安排三百勇士,趁夜悄悄绕到青龙背,之后……”
夜深下来。
如今刘元礼已领兵至潼关关城下,又遣兵扼守禁沟,分取十二连城。
华山脚下这一座大营,已仅有李瑕的五百亲卫驻守。
但在这一夜,营中虽还有五百人的样子,其实已有三百人在入夜时悄悄出营。
蒙军没有望筒,显然是望不到这一情形的。
大帐中,李瑕披着甲坐在那,将长槊架在膝上,闭目养神。
如林子所言,廉希宪不该能料算到他会奇兵偷袭华山。
找到道士审问、偷上青龙背、拿望筒望到裕口、决定出兵……太多偶然性了。
“呜!”
镝声起,有人袭营。
李瑕握住长槊,起身。
心里继续想到,廉希宪这是把自己琢磨透了,哪怕有太多偶然性,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就是他李瑕的行事风格。
他李瑕以往喜欢用的那些招术,已经被北面这些敌人吃透了。
“那就打吧。”
李瑕都囔了一句,执槊出帐,翻身上马。
“将士们!”
 p;“在!”
一列列宋兵士卒已从营帐中窜出来,竟是个个披甲执锐,并未入睡。
“敌人果然袭营,随我杀敌!”
“杀敌!”
营中宋军仅有两百人,此时尚未集结完毕,李瑕周围仅有八十余人。
其中,有马者不过三十余,是杨奔麾下精锐。
李瑕却已驱动战马,向营寨处奔去。
他很久没有打这种小规模的仗了,长槊也没练得熟练。
马蹄缓缓加速,绕过一个个篝火。
前方,已能看到杀过来的蒙古汉军,盔甲各异,有汪直臣麾下陇西精锐,有长安驻军,有廉希宪身边的死士……
这些人没有列阵,他们的目标是夺帅,杀李瑕。
“别分子将打衙头!”
蒙古汉军已分散开,从各个方向杀入营中。
他们连李瑕都不认得。
李瑕已到他们面前。
长槊直刺,李瑕用的依旧是刺,他练了太久,最擅长的就是刺,只是策马兼换了长兵器,需要配合马术,还要有更强的臂力,需要用身体夹住长槊。
“噗!”
闪电般刺出,长槊贯穿一名士卒。
李瑕收槊,另一手勒住缰绳,马匹一拐,向两边冲去,同时横起长槊。
“噗。”
侧刺,杀一人。
血泼在马腹上,马匹犹在前向,长槊又刺。
“噗……”
长兵器,移动速度也快,李瑕与敌兵甫一照面便连杀三人。
这并非蒙古骑兵那种迂回、袭扰的骑射打法,是突骑兵的打法。
汉唐骑兵“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注重的便是一个“快”字。
这是持刀杀来的蒙古汉军没想到的,他们本应冲进营帐杀李瑕,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骑兵。
而李瑕身后,步卒已列阵杀来。
“杀啊!”
终于,蒙古汉军中有人大吼道:“那就是李瑕!杀了他!”
蒙古汉军开始向这边聚集……
李瑕不惧,踢了马腹,继续保持着移动,避免被箭失射中面门。
马匹成了他的步伐,带他保持着节奏。
然后一槊又一槊地刺出去。
“李瑕!受死!”
有蒙古汉军校将大叫着冲上来。
李瑕不理会,策马辗转,像是在调动着敌兵,在他身侧,宋军的长矛枪冲上来,将那追赶他的敌军校将捅成烂泥。
“杀李瑕!”
终于,大营中近四百蒙古汉军与近两百宋军已越聚越密……
号角声又起。
“杀啊!”
脚步声响起,夜色中,林子已带着三百宋军列阵,由南面徐徐包围过来……
李瑕就没真让他们去偷袭华山。
没有必要。
在他攻下潼关之前,廉希宪必定会下山偷袭,这是注定的了,李瑕根本就不需要偷袭。
从汪良臣擅入祁山道被伏,很多事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夜色更深,宋军已完成了包围。
李瑕大汗淋漓,却像是将这小小的战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