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字,道:“但宋寇的会子滥发,一百贯的会子换不到十六贯铜钱,明白吗?他们会用不到二文的钱来买你们值十文钱的粮食。”
“真的?”
“我若有一句夸张,不得好死。”
耶律有尚信誓旦旦。
他并不知道,这已经是前年的事了,在大宋,今年一百贯会子已经兑不到十三贯铜钱了。
但周围的长安百姓已经被吓到了。
“这哪行啊?!”
“这还不算呢。”耶律有尚冷笑,道:“除了会子不值钱,宋寇还有吏员贪墨,一层又一层,其公文上都说众论白输尔,意为宋寇所谓买粮,实则便是明抢。你们若不信我,自去问那些以前从四川逃难来的人。”
“这这这这”
吕阿大吓到不信,喃喃道:“那哪成啊?那他们要这个和和什么?他们要买多少粮?”
“有多少买多少,你看他们才多少兵力,又要养多少兵力?廉相在时,供应的是北征、西讨两路大军保卫关中,他们呢?”
“不会是真的吧?那宋人都怎么活的?”
“等着灭国而已。”
有人嚷道:“吕阿大,你别问了,恩公和廉相是大好官,你不信他们,信宋寇不成。”
吕阿大急得不行,嚷道:“额不是!额当然不信宋寇,额是在问怎么办!”
“”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一会,纷纷看向耶律有尚。
耶律有尚道:“近来城内查得严,我得把人手撤出来,恳请乡亲们一家收留一个,暂时隐匿。之后,我寻机会做一桩大的”
话到这里,远远有一队宋兵过来,他们连忙散开。
耶律有尚扶着吕阿大的担子走了几步,见那些宋兵又贴了一张告示之后便沿官道而下。他不免又折回去看了一眼。
“恩公,这又说的是什么?”
耶律有尚沉默着,思来想去,今日不说,这些人早晚也会听说。
“宋寇说,检举细作,一经查实,赏铜钱五十贯。”
“这么多?!”吕阿大惊呼一声。
耶律有尚吓了一跳,下意识撤了两步。
“恩公额不是不是,放心,额肯定不会出卖恩公”
这夜,城中盘查更严。
耶律有尚借住在城外吕阿大家中,思来想去,心中不安,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五十贯的纸币给吕阿大。
“这些你先拿着,等廉相收复京兆,定还有重赏”
“恩公,额不是你想的那样,额就是头一次听那样多的钱,吓到了,可没想过出卖恩公。”
“我知道。”耶律有尚道:“这是多谢你这段时间为我隐藏行迹。”
“真不能收。”
“收了”
两人推拒良久,耶律有尚故作生气,吕阿大才畏畏缩缩地收了。
耶律有尚看着吕阿大的眼,感受到了这平头百姓的质朴与真诚,安心不少。
而这些日子,学“乡间”之道,耶律有尚也有颇多感悟。
民心在陛下、在廉相,因此,长安虽暂屈于宋寇兵威之下,却还民心可用,他只要再继续下去,便可使李瑕治理起来焦头烂额。
只需等到陛下北征之后回师,他便可领人为内应
廉希宪一开始布置给耶律有尚的事情不是这些,而是与胡祗遹一样,刺杀李瑕,再抛出张家女郎在莲屏观的线索。
可惜,耶律有尚没找到机会。
也许廉希宪也没想到他能逃过追捕。
如今耶律有尚也得到了廉希宪的死讯,悲伤,之后是更加坚定。
“廉相,你一定也没想过我能做到这一步,可惜已救不回你,但等到王师复关陇,我一定要向陛下言明你的苦心!”
耶律有尚心中暗暗起誓。
然而,之后数日间,长安局势却开始渐渐出乎他的预料。
二十四日,他到城中看了,还是有许多无田的百姓落籍分田,之后消息传开,愈发多人趋之若鹜。一部分有田者也担心自己的田地最后成了无主之地,也赶去落了籍,当然也有许多人不满。
但就在次日,几个色目商人的头颅被挂在钟楼上,城中铺面相继开张,街上增加了官兵巡卫。之后,钱庄贴出告示,勒令百姓限期将手中纸币兑换为铜钱。虽只能兑往日的八成,却已有不少人担心宋朝长据关陇,手中钱币成了废纸
二十六日,已有吏员、乡绅挨家挨户要求百姓落籍,尽快兑换钱币。
这还只是刚开始,但耶律有尚已感受到了变化。
再两日,已有那些受过廉希宪施政恩惠的百姓开始跑去落籍。
耶律有尚大为不解,质问了一句“你们忘了廉相的大恩了吗?”
“废除羊羔利,这不是官府该做的吗?!”
耶律有尚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