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简单。
在蒙哥攻打钓鱼城之前,杨大渊在蜀中的资历、威望、战绩原本高于王坚,且杨家子侄人才众多。
后来杨大渊投降,王坚则是坚守到底,王坚所展示出来的胆魄、创下的功业已不可同日而语。
而与同样是降将的刘整相比,杨大渊虽无十二骁勇取信阳的名气,其打仗水平该是远强于刘整。
这是李瑕通过一些战例做出的个人判断。
杨大渊投降之后,还连带招降了许多宋将不提,打的几场仗也全都是硬仗,攻的是蜀中坚固山城,助蒙哥长驱钓鱼城下。
而刘整从箭滩渡之败开始,就有种欺弱怕硬的架势,遇强则败,遇弱则胜。
蒙古给杨大渊的官职也更高,先是拜侍郎、都行省,后封川陕都元帅,同署事征南都元帅。
但比起刘整,杨大渊这人总是显得默默无闻,因为他四平八稳。
四平八稳的敌人最难对付,还最不显功劳,有时李瑕也容易忘了张珏还在北边苦守。
“郝天益的兵马找到了吗?”
“没有。雪下得大,并未在北面发现人马行动的踪迹,是否情报有误?”
“不,我们引爆了禹门冰面他都没出来,很可能是绕到北面去了,要提醒张珏别被背后偷袭了。”
“是,已经派了加急快马。”
“再派,这次我确定了,郝天益就是去偷袭张珏了,提醒他。”
西北由三个最能独当一面的人坐镇,李瑕却还是担心,因为他没分配给他们足够多的兵力物力。
那他们就没有足够多的容错空间,蒙军可以小败许多次,他们却是一次都不能败
至于潼关、汉水两道防线,相比陇西就好守许多了。
刘元振战前见过董文炳一面,气势上把对方压住了,这便是他精明老练之处,而且这人一有难处就懂得叫苦,从李瑕这里喊走三千援兵,算是稳当。
刘元礼守着汉水河谷,兵力虽不多,纵深却长,重庆的高长寿也做好支援的准备,当不至于迅速失守。但这部人却是不能调动的,因关系到汉中乃至整个川蜀的安危。
确认过这些防线的消息之后,李瑕叹息了一声。
“武关可有新的消息?”
“吴相公已往蓝田县去了”
战国时,秦惠文王派张仪欺诈了楚怀王,遂有了秦楚丹阳、蓝田一战。
先是秦军顺汉水而下,在丹阳击败楚军。
之后,楚国集中精锐,孤注一掷,杀上武关道直逼咸阳。
楚军杀到蓝田,秦国形势危急,秦王甚至为此祭天祈求诸神保佑。
但这一战的结果并非在蓝田战场。而是韩国、魏国联军攻打楚国,而楚国也无力在后路被断之前攻破蓝田,只好连夜撤军、向秦国割地求和。
历史总是相似的。
不久前,李瑕的兵马正是顺汉水而下,在丹阳击败了蒙军。
现在,蒙军也是杀上武关道,一边兵围商州,同时分兵直抵蓝田。
蓝田自古据秦楚大道,有“三辅要冲”之称,县城南临峣山,有峣关,为关中与南阳之交通要隘。
峣关即蓝关。
正是“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的蓝关。
蓝关是武关道出秦岭的最后一个关隘,出了蓝关,便是豁然开朗的关中平原,离长安不到八十里。
正是这样只隔一道关城的距离,曾经让秦王也觉得危险,只好祈求上苍保佑。
今时今地与战国时不同之处在于,李瑕在关中的兵力已经调空了。
唆都只要杀破蓝关,即可蹂躏关中。
他跨马望向蓝关城头,问道:“那是什么字?守将是谁?”
“搂。”
通译上前道:“宋人也很少见这个姓,小人也没听说过有哪个将领是这个姓,是个不出名的宋军将领。”
“去招降他。”
“是。”
通译策马向前,才出军阵,尚未到一箭之地,忽觉眼前一闪。
“嗖!”
“噗!”
马背上一空,马上的人已经摔落在地。
城头上竟是一箭射落,射穿这通译的喉咙
两军俱静。
蒙军下意识等了一会,却没听到关城上的宋将放什么狠话。
只有那一箭,显出那宋将的冷峻寡言。
“额秀特!”
唆都大怒,伸手便要举自己的弓,动作到一半却又停住。
他没有信心能在同样的距离仰射并射中对方。
“准备攻城!”
唆都攻蓝关的同时,董文蔚则是在围攻商州。
商州已是死地,他真正在乎的是金州的刘元礼。
并非害怕,须知金州是汉中的东面要隘,若刘元礼敢顺汉水而下来断蒙军后路,南阳随便可调出一支兵力,收复汉中。
因此,董文蔚不怕刘元礼来,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