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两里外兖州城墙上无数的火把,卢裕目光中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那些尸餐素位的东西不救济灾民就算了,但他们坐拥数千兵马,居然连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贼乱也不敢管,属实是该杀!
“把没死的都带过来。”他的语气冰冷。
两个号领命而去,但很快窝棚区又喧哗起来,接着就是一阵惨叫呼喊。
原来刚才还有几个马贼见势不妙及时下马找角落躲了起来,不过等两个号去拖伤员的时候,他们就被近两千愤怒的流民找出来打了个半死。
一番温和的审讯过后,十几个马贼俘虏全部被砍成人棍埋到了粪坑里。
卢裕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些马贼之所以能如此巧合的赶过来劫掠流民,完全是因为城中有他们的眼线报信。
他再次看向火把变得更多,人声更加鼎沸的兖州城墙,心中不住的冷笑。
卢裕收集了战利品后,除了带走一百六十多匹马骡,他将武器甲胄都分发给了这些流民。
临走的时候他还嘱咐这些人可以北上乐陵求活,并明确说明他们的义军就在那里驻扎招兵。
不管这些悲惨的流民们事后如何争论,卢裕已经连夜带着大群骡马和四个孤儿改走陆路北归了。
但卢裕不知道的是,城内官兵在他离开后,当夜就出城进行了一场屠杀。
·
崇祯二年十月,兖州飞马报捷,马贼袭城,官兵大破之,斩获首级三千余,伏尸遍野。
帝闻言大悦,拨内帑五百两犒之。
......
三天后的清晨,卢裕终于回到了乐陵大营。
他们几人赶着一百多匹马骡每天最快可以日行170里,三天时间刚好就是500里左右。
在里大营还有十里地的时候,他和二号脱离了队伍,然后两人悄悄登上了大营西门外四里处的一块小土坡。
在这里,卢裕能把西门外的景象全部收入眼中。
时间虽不到八点,步兵团近三千士卒却已经在大门外的场地上热火朝天的操练。
卢裕粗略一看,三个营的士卒列阵位置泾渭分明。
现在各营正以营为单位进行阵列合击训练,一个连为一条长排,九条还算整齐的步兵线面对三个方向齐步而进。
各营所有长枪兵被集中起来护卫两翼,刀盾护卫居于中部后排,燧发枪兵则集中分为五列居于中间前排。
战斗阵列排布和军官下达的口令都比较标准,但让卢裕最不满意的一点是队形太容易散乱。
队伍行进还不到一百米,各条阵线就已经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经过二十来秒的整队后,各营才能继续齐步前进。
走出三百米后各营就会变阵反身往回走,各营变阵时间长达一分多钟到三分钟不等。
看了半天,卢裕觉得林大石带的第三营行进队形最为标准,整队变阵时间也最短。
龚元睿的第二营比三营稍差点,而王柱子带的第一营反倒是秩序最差的一个。
来回一趟过后,各营主官开始训话。
卢裕在望远镜中看得清清楚楚,三个营长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王柱子的训话基本上就是在神情激动的喝骂,然后有几个军官被拖下去打了军棍,最离谱的是这蛮子居然还亲自上手执行军法,其他将士皆是战战兢兢,有些人好像还颇为不满。
龚元睿全程基本上都是一脸和善的表情,听了他的话,将士们的神情较为放松,看样子应该是在夸奖鼓励。
林大石全程面无表情,简短的说了两句话后,他直接就带着三营继续开始训练。
三营的将士们也是一个个神色肃然,听了林大石的命令后他们就毫不犹豫的开始行动。
见到此幕,卢裕放下望远镜,忍不住暗暗点头。
就在他准备回营的时候,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一营正对面的一座小土坡上。
拿出望远镜细细打量,他惊奇的发现了那土坡上居然趴着一群鬼鬼祟祟的汉子。
卢裕吩咐了二号几句,它立刻给营内留守的终结者传达了命令。
很快,一队装备精良,数量只有二十几人的近卫队骑兵冲出西门。
在数千将士不解目光的注视下,骑兵们直扑三里外那些汉子藏身的土坡。
那土坡上一阵慌乱之后,六骑从土坡背面冲出,随即分散向三个方向夺命狂奔。
带队的三个终结者见此,立刻也分成三队追击而去。
卢裕却不管那些追出的马队,直接就带着二号回了营。
一个小时后,中军大帐。
“没想到乐陵知县竟敢派人来探查我军虚实,这家伙倒是个有脑子的。”首位上的案几前,卢裕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属下治军不利,还请将军责罚!”龚元睿突然单膝跪地请罪。
“请将军责罚!”林大石愣了一秒,随即也单膝跪地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