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判的判,该放的放,在了解了青霞观这一桩事后,梅羡章只觉浑身一阵轻松。
不止是身体的轻松,还有内心的轻松,就似是解去了无形的枷锁一般。
但梅羡章心中总还是有遗憾的,这个遗憾就是魁星砚,璇裳也不知道魁星砚去了哪里,难道自己真找不回这件传家宝了吗?
雁来湖,一艘画船游弋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两边湖岸长满了青翠葱绿的垂柳。
梅羡章坐在画船楼舫之,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雁来湖的美景。
“也不知许叔和贞姨现在怎么样了。”梅羡章满面愁容,白素贞当初受诏去和佛门、玄教对线,许仙当然放心不下,所以两个人先后离去,留下了梅羡章一个人。
说实话这也不是两口子第一次这么做了,当初还未成仙时,白素贞被镇压雷峰塔,许仙就丢下自己的亲生儿子出家去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爹娘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不过梅羡章从小修行,又跟着许仙白素贞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在白素贞的教导下已经修炼到抱丹境界,在人间自保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且梅羡章也没怪过许仙和白素贞,反而经常担忧他们的安危。
后来岑碧青来到南瞻部洲,陪着梅羡章生活了一年有余,接着每隔半年岑碧青都会来南瞻部洲看一看梅羡章,在许仙、白素贞、岑碧青身,梅羡章又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
至于自己的师父梅羡章从来都是把对他的思念藏在心底,从未表露出来。
听青姨说他在西牛贺洲可威风了,连佛门的菩萨见到他都得礼让三分,唉!师父他老人家不会把自己给忘了吧!
二十多年了哇,师父,你连一封信,不对,一个口信都没给徒弟传过啊,徒儿真的好想你哇!
梅羡章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这时她所在的阁房外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然后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太守在吗?”
梅羡章听出来是林府丞的声音,于是说道:“林府丞吗?进来吧。”
吱呀一声轻响,林府丞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梅羡章独自一人坐在窗边饮茶,当即拜道:“下官拜见太守。”
梅羡章看着林府丞问道:“什么事?”
林府丞道:“朝廷诏令,命太守您即刻前往长安述职。”
“去长安述职?”梅羡章听到这话顿时站起身来,满脸疑惑地看着林府丞道:“现在刚开春,去长安述职?林府丞你没说错吧?”
林府丞微微一笑,道:“下官没有说错,朝廷的诏令刚刚送至太守府,太守您回太守府一看便知。”
“走。”梅羡章当即说道,然后转身走出了阁房。
不久后,梅羡章回到了太守府,当她看完朝廷诏令后,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朝廷的确召她回长安述职,而且还让现在的林府丞暂代她的太守之职。
“看着样子,我这新太守椅子都还没坐热,就要退位让贤了。”梅羡章将诏令放在案,然后淡淡地说道。
大堂内的一众白鹭城官员虽然心中喜悦,但脸却没有丝毫显露,反而纷纷开口说什么梅羡章又要晋升之类的话。
梅羡章却摆手说道:“你们这些虚伪的鬼话用来骗别人可以,骗我就打错主意了。”
说着,梅羡章沉吟片刻道:“朝廷里有变故,老丞相的政策大多都被废除,近来朝廷内裁撤女官的言论也已经甚嚣尘,闹得沸沸扬扬,看来我们女子做官的这个政策也要被废了。”
说到这里,梅羡章转身看着一旁的府丞、主簿等官员道:“我知道你们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官坐在头管过的经历,对我你们也很抗拒,但此事也许就到此为止了,恭喜诸位大男儿终于不用看我这样一个女子的脸色了。”
“哪里哪里。”众人连忙摆手道:“我等绝无此种想法。”
毕竟眼前这个是打过尚书的狠人,这个关头还是不要惹她为好,免得被揍了都无处说理
就算朝廷要下她们的官职,最后肯定也得做妥善安排,毕竟梅羡章是正儿八经的科举探花郎,朝廷不用归不用,安置肯定要做到位的。
“行了,你们也别送了,什么告别宴之类的也不要准备,我现在就启程去长安。”梅羡章说道。
“这么快?”首先是林府丞惊讶了,他本以为梅羡章还想再拖一两天,没想到竟然现在就要走。
梅羡章却毫不在意地道:“不过一个四品官罢了,我还不至于贪恋,干干脆脆让权给你,我也走得轻松。”
说完,梅羡章转身便往大堂外面走去,林府丞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追前去问道:“太守去哪里?”
梅羡章简单干脆地答道:“卷铺盖,滚蛋。”
林府丞顿时无言以对,他赶紧追了去,发现梅羡章果然已经回到自己房间内收拾衣物细软,然后打包挎在了肩,“太守,何必这么急,且不说朝廷是不是真的要撤您的官职,就算是真的,也得让下官们办一场送别宴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