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阎象猛的从梦中惊醒,只感觉心痛万分,仿若刀搅。
梦中是妻儿那甜美温馨的笑容,那样的清晰,可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是他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难道老夫大限将至不成,为什么最近总是做同样的梦?”抬起枯瘦的手掌,擦了擦早已经在梦中布满脸颊的泪痕,心中无限感慨。
阎象出身盈实之家,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却也能供的起他读书,而且阎象少有聪慧,十八岁便考中了秀才。
二十岁那年,阎象更是发奋图强,一举获得了进京赶考的资格,家里老父母为了喜上加喜,为他精挑细选,定下一门婚事,这个时候的阎象,家庭学业双双丰收,可以说是意气风发,而他也时常以“美周郎”自比。
可惜的是,那次进京赶考,阎象并未高中,好在他年纪尚轻,倒也没有什么沮丧之情,反倒是回家之后,得知夫人已然怀孕,让他高兴了许久。
没过多久,长子出世,阎象乐不可支,为长子取名阎乐,希望他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
但阎象怎么也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差点疯掉。
五年后,他的第三个孩子出生,结果夫人难产,一尸两命,同年,父母带着孙子孙女春游,游船翻覆,俱溺亡于湖中。
服丧三年,阎象重振心气,再娶续弦,期间几年,续弦夫人接连替他诞下子嗣,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是,屡试不第,回回名落孙山。
再之后,让阎象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续弦夫人和几位子女,接连出事,没过几年,他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此时的阎象已经年过四旬,事业无成,仅得一举人名头而已,接连打击之下,性情大变,渐有疯癫之像。
不信邪的阎象,走火入魔般娶了两位夫人,每日沉溺于酒色之事,身形日渐消瘦,一日比一日萎靡起来。
好在,两位夫人比较给力,短短几年,又为他添丁加口,眼看着阎家的香火又旺盛了起来,阎象也重整旗鼓,想要再搏一搏,弄个官身出来。
然而,这看似回到正轨的生活终究只是假象,让阎象痛苦不堪的梦魇再一次将他笼罩,年近五十的他,又一次尝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
阎象终于被击败了。
和尚告诉他,今生的果,前世的因,他本是佛陀座下犯了戒的小沙弥,今生就是来赎罪的,只有削发为僧,与青灯古佛相伴,才能安稳度过后半生。
道士告诉他,他这是天煞孤星的命,注定了要孤苦伶仃过完一生,想要逆天改命,只有长诵《黄庭》,什么时候他顿悟了,什么时候才能有大自在,大逍遥。
阎象从小读圣人之书,从不信那鬼话,只是如此境地,他也实在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但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奇妙,就在阎象决定了此残生的时候,他却碰到了一桩天大的机缘,而这桩机缘,也打消了他轻生的念头。
那一年,阎象五十岁,正式弃文从医,那一天,他发了一个誓——收天下之人为子为女!
他要当整个天下的爹,他就不信,老天爷能让天下之人全都死绝了。
佛陀转世?
天煞孤星?
呸!
……
“老爷,您醒了!”
侍女绿荷听见屋内的动静,端了水盆并毛巾走了进来。
“什么时辰了?”阎象一边洗漱一边问道。
“申初了。”绿荷回道。
阎象没想到自己本来是午睡片刻,却被梦境纠缠到现在,那本新得到的《黄帝内经注》还没有看完呢。
不过就在阎象准备去书阁继续研究的时候,绿荷却开口道:“老爷,午间您刚睡下的时候,来了两位客人,看上去不像是一般人,奴婢本来让他们改日再来,没想到他们根本不听,一直等到现在。”
“哦?人呢?”
对于这种情况阎象并不意外,作为一名医者,而且还是有偌大名头的神医,虽然他早已经隐居,但总有些神通广大的人,能够找上门来。
“一直等在前厅。”绿荷说道。
阎象点了点头,回内室换了一身宽松的长袍,这才去见那两位不速之客。
此处庄园看上去很大,但绝大多数地方都被开发成了药田,里面种着一些不太常见的奇怪药材,实际上房屋并不多,总共也就十来间而已。
很快,阎象就在前厅看到了来访的二人。
一男一女,男的大概三十岁左右,身材修长,国字脸,面色稍微有点黑,一身蓝缎云锦长衫将整个人衬托的英俊潇洒。
女子年纪稍小,二十三四岁,一副女扮男装的打扮,身上服饰与男子差不多,只是颜色略有不同,奇怪的是,这女子是坐在轮椅上的,看上去像是腿脚不便。
除此之外,二人身上的特殊之处,就是俱都拿着一把长剑,只看那剑鞘,就知道绝对不是凡品。
“可是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