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外。
阎象看着上官蕊和王鼎臣临别缠绵,心中有些感慨,这样的场景,他以前也时常经历,每次出门游学之时,妻子总会像此刻的上官蕊一样,叮咛又嘱咐。
“好了,都走远了,不要在这里扮望夫石了!”阎象看着沉浸在淡淡哀思之中的上官蕊,忍不住出声打断。
上官蕊白了阎象一眼,没有说话,手按着轮椅,缓缓朝院内挪去。
“老夫已经答应给你治疗了,之前那幅画,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与医庐相对的书阁之中,阎象看着上官蕊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之前只是惊鸿一瞥,现在终于能够仔细观摩了。
“没想到干爹您一个医者,竟然如此痴迷书画,这可是那些文人雅士才有的兴致。”上官蕊见阎象一脸着急,有些不解的说道。
“呵,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老夫很粗鲁,没有那些文人雅士的气质?”阎象笑着说道。
上官蕊翻了翻眼皮,虽然心中不想承认,不过看阎象的样貌打扮,虽然须发皆白,但面相温和,双眼炯炯有神,说话更是中气十足,再配上那一身宽大的素白长袍,赫然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气质出尘,更在温文尔雅之上。
“女儿只是好奇罢了。”上官蕊说着,终于将那幅《神农讲经图》递给了阎象。
阎象接过画,不再理会上官蕊,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书桌上,这才缓缓打开。
他的目光首先放在了画卷尾部,之前没有来得及看这幅画的作者,颇有些好奇,因为这种做画风格,并不像他以前见识过的那些名家,甚至看不出有临摹其他名家的蛛丝马迹。
虽然说天下有绘画之能的人不知凡几,但此画的风格别具一格,有开创画体之风,所以阎象不认为这是一幅无名氏的作品。
果然,当他看见画尾的署名的时候,心中一震。
圣武三年八月初九,王摩诘。
竟然是摩诘居士的作品!
作为圣人门徒,阎象虽然连进士都考不上,但对于历朝历代那些非常有名的状元榜眼之类,还是非常耳熟能详的。
王摩诘就是其中一位,年纪轻轻就状元及第,可以说是少年得志的典范了。
只不过这位摩诘居士似乎不喜官场,只做了时间不长的翰林编修就辞官归隐。
但其才学之盛,却不是归隐就能埋没的,反而愈发出众,精通儒道佛三家之理,诗画双绝,于医、卜、算、音律等皆有不浅的造诣,可以说是一位全才。
“没想到竟然是摩诘居士的作品,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阎象喃喃自语,摩诘居士号称诗画双绝,但其流传下来的作品主要以诗居多,画的数量却非常少,阎象虽然见识不凡,但之前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摩诘居士的画,所以有些迟疑。
对于书画鉴赏,阎象自然懂得不少,纸、墨、印,乃至于颜料的运用,作画的工笔风格、意境等等,都能够有所鉴别。
别的不说,摩诘居士乃是三百年前的人物,所以这画的纸张、墨彩必然要超过三百年才对。
“哼,干爹这话恐怕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难不成我夫妻二人会送一张假画给您?”这个时候,上官蕊突然冷哼一声说道,虽然阎象沉浸在画中,丝毫不理会她,不过她也没有着急离开。
阎象抬眼看了看上官蕊有些揶揄的说道:“那倒不是,只是,这书画一道,弄虚作假之人很多,怕就怕,你们也被蒙蔽其中啊。”
上官蕊自然听明白阎象话中的意思,但丝毫不生气,笑着说道:“我们夫妻二人确实不懂书画,不过此幅画,必然是真迹无疑。”
“哦?为何如此肯定?”阎象疑惑。
“鼎臣乃摩诘居士的后人,这幅画一直是他们家族珍藏,要不是为了请干爹你出手,也不会拿出来了。”上官蕊情绪低沉的说道。
“摩诘居士的后人怎么沦落到江湖中去了,还真是世事无常,兴衰半点不由人啊。”
阎象感慨了一句,然后又说道:“如此珍品,老夫说句不客气的话,落在你们夫妻手中,恐怕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在老夫手中就不一样了,日日临摹,没准还能让摩诘居士的风格发扬光大,岂不是更好?”
“江湖中人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口中的摩诘居士也是江湖中人?”上官蕊有些生气的说道,至于阎象后半段的话,她自动忽略了,毕竟他们夫妻二人,确实于书画一道没什么天赋。
“摩诘居士也是江湖中人?”阎象怀疑的说道。
“不仅是江湖中人,还是谪仙宗第五代掌门人,摩诘居士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那些江湖酒馆里的说书人,哪个不曾说过摩诘居士的事迹?
别的不说,摩诘居士当年追杀一位魔教妖人,在云梦大泽连斗七天七夜的事迹,哪怕是初入江湖之人都知道。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幅《神农讲经图》就是那次进入云梦大泽之后,摩诘居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