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谷胜贞三人离开茶室一到西馆,就立刻发出指示,召集小田家各地主要的部队及其主将召开夺回小田城的军事会议。
另外,在各员到齐之前,向负责治疗氏治的医者和照顾氏治起居的女佣询问其情况。
“那么,现在氏治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氏治大人的背创,我已为其清理干净了,并敷了药粉,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应是没有大碍。”
“可能是因为在战场经历太多艰险了,主公大人好像很累,现在正在休息。”
“嗯……我明白了。主公大人醒来,就立即通知我,我有要事向禀告。”
不久之后,菅谷胜贞、饭塚重光、天羽源铁斋三人开始与聚集到土浦城的小田家众家臣进行军议,讨论整理小田城攻略的具体计划方案,以饭塚党为首,统领数位国人众,并拜托了祖先曾是小田一族的大志户地方的甲山城主小神野越前守经宪加入协助。
“差不多到时间了,还没来啊。氏治大人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还是我自己去?”
然后,菅谷胜贞把剩下的细节指示和工作交给部下后,便向氏治居住休息的居所走去。
经过一条狭窄的走廊,菅谷胜贞熟练的进入铺着工艺粗糙,纹理散乱的榻榻米,显然并不注重舒适与否的广间,对守在氏治拿并不宽敞且没有什么装饰的居室的拉门外两旁跪坐守卫着的政贞和江户山城守问道。
“氏治大人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稍微有些发烧,医师已经看过了,主公还在休息,做了很多噩梦。现在无法见你”
“吾没有大碍,休养一阵子就好了,这段时间家中的事就劳烦你同军师还有美浓守了”屋内传来了氏治有些虚弱的声音。
菅谷胜贞通过政贞并不凝重的表情,看出氏治的病情应该没有发生重大的恶化。
“也许是氏治真的累了,也说不定。”胜贞如是想到。
而氏治则又陷入了梦魇,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梦中他所处的是一间铺着榻榻米,在角落摆着几朵兰花,布置有一张泼着秀丽洒脱的墨宝的屏障的和室,出乎意料地舒适。这正是小田城里他的居室的布置。
他虽然想要冷静地思考问题,但越是思考,身心就越跟不上梦魇笼罩下的种种幻象,越是冷静,就越会涌起毫无根据的、无处宣泄的惊恐和愤怒。
“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奇怪吧?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真的不是在拍一场大型电影或者电视剧之类的东西吗?但对于电视剧拍摄来说,舞台设备过于庞大,再加上看到动着的人在眼前被斩首的情景,就会明白这不是现代摄影技术的进步所能解决的问题了。
但是,也很难认为是穿越之类的东西。准确地说,是无数次地在脑海中闪过,认为不可能,在脑内否定,涌上心头又否定,如此反复。
他大叫了一声,用拳头抵住榻榻米,压抑自己的愤怒,安抚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这里在语言和文化上很像中世纪的日本。有可能的是投入可以改造大片土地的预算的大规模拍摄和拍摄,或是在大洞里穿越时空……哪一种都应该不可能啊……”
过了一会儿,他陷入了迷雾,思考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性和现状后,想累了,决定休息一下躺下睡觉。
这是梦,这是梦,快点醒来吧。
就像又经历了一场搏斗,氏治终于被体力和精神消耗下的辘辘的饥饿感叫醒。
现实依旧是现实,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溢出,继而是无言的漠然,到底何为真实,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氏治已经决定不再纠结了,唯有不断向前,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人们啊。
接下来,是该考虑如何暂时度过眼下的这段艰难的时间了。
在被喂食了几口清粥,已经渐渐恢复神志的氏治,有了更清晰的思考和认识,在战国时代这样的乱世里每个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的,如果氏治仅仅只是一个乡间百姓,那么他的处境便是平日里粗糠就着清水艰难的耕种着粮食,再丰收时被征收大多数的收获,靠仅剩的一点存粮苟活,在频繁的战争中被名主强行征去服军役,随身携带着家中仅剩的食物和农具参加战斗,假使有幸一直没有死在战场,也会在短暂的二三十年里死在永无止境的劳动和极度的营养不良上,如果说你无法忍受的频繁的军役,而选择逃避,那么在这个战乱猖獗的时代,恐怕也就只能如孤鬼游魂一样到处流亡,在被遗忘中卑微中活下去,但那也有很大可能是被某个名主或强盗所掠夺杀死。
这是一个要么你杀我,要么我杀你的时代,绝没有什么默默温情可言,深深的诠释了毁灭是对敌人最大的敬意这句话。
那么,现实中可行的方案是什么?
氏治成长于吃喝玩乐,悠闲安逸,风轻云淡的时代,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以一场失败,逐渐决定开始适应这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