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抒瞪大了眼睛,虽是一把年纪了,可脾气比之壮年不减几分。
“直截杀了了事。”
刘乘风自顾点了点头:“我同意。”
花铁干摸了摸八字须,起初并不发言,见水岱提起剑来,他才开口道:“杀他之前,不若先打听清楚血刀僧的情况。”
若是要堂而皇之地战胜血刀僧,尚且要费了一番功夫。若是以陆天抒的为人,宁愿抱着身受重伤的代价,也不会去搞什么阴谋诡计。
但这花铁干却与三人的想法都不相同,他虽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侠义之士,其实一肚子坏水却是江湖中绝无仅有的。
按他的想法,便是要逼这小和尚先说出有用的信息之后,再杀人灭口,以免他们密谋对付血刀僧之事传出去,损害南四奇的名声。
狄云误打误撞与血刀僧相逢,又被他丢落下来,之前被锁琵琶骨导致武功尽失,后来又受了内伤,当真是提不起一丝真气。
他此时又被这四个江湖中顶尖的大人物误会,要杀要剐尽由人手,无可辩解了。
这误会是越积越深,他之前对血刀僧虚与委蛇,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没曾想真的落在了水姑娘手中。
那水姑娘被解开了穴道,当即提着剑上前来,身边跟着她的师兄汪啸风。
“你这恶贼,今日本小姐非杀了你不可!”
水姑娘“淫”字到了嘴边,又觉得颇不合适,便改口叫他“恶贼”。
水岱见女儿气色如常,心道这一路来,血刀僧不得空歇息,应该没有侮辱自己女儿,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水姑娘将那铁剑一抽,便要向狄云胸口刺去,却被花铁干叫住了。
“花伯伯?”
水姑娘颇为不解,花伯伯为何要阻止自己报仇?
水岱开口解释道:“笙儿,暂且留着小贼一命,待我们盘问之后,爹爹再让你亲手报仇解恨。”
水姑娘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狄云心中松了口气,心道自己终归还有些用处,他们是不会直接杀了自己的。
他正准备开口向水姑娘解释,却又见她从旁边折了根树枝,一边在手中掂量着,一边恶狠狠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水姑娘拿着树枝当作宝剑,一招“顺水推舟”,向狄云肩头刺去。她剑法家学渊源,甚是高明,手中所执虽是一根树枝,但挺枝刺出,去势灵动。
狄云纵然全身完好,剑招上也不是她敌手,见树枝刺到,斜肩闪避,而她剑法已变,托的一声,在他额头重重戳了一下。
“你还敢躲?”
水姑娘怒意更甚,一旁的汪啸风上前,一脚踢翻了狄云。
这根树枝向着狄云脸上、身上抽去,水姑娘一边抽打着狄云,一边咒骂着。
“你这恶和尚一路上折磨姑娘,还说要割了我舌头,你倒割割看!”
又往他头顶、肩背一棍棍狠打,叫道:“你叫你师祖爷爷来救你啊!我打死你这恶和尚!”
狄云知道躲不过这一身,只能伸臂护住颜面,顷刻间头上、手上都被树枝打得皮开肉绽,到处都是鲜血。
张无忌在一旁看得实为不忍,心道这群中原武林人士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人。
见着这水灵灵的水姑娘,心肠却歹毒如斯,不禁想起了当年朱武连环庄的事儿。当时的朱九真大抵也是如此。
“娘亲说得太对了,越是漂亮的女儿越会撒谎,发起狠来心肠越是歹毒。”
眼见那小和尚被她抽的浑身是血,气息只剩下最后一口,张无忌上前去,一把拦住了水姑娘。
水姑娘抬头一看,是这个少年,顿时气鼓鼓道:“你是他什么人,为何要帮他?”
张无忌摇头道:“我与他非亲非故,但照你这样的打法,他哪里还能活命?”
“这个小贼作恶多端,即便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水姑娘气愤道。
“作恶多端?那你倒是说说,他做了什么恶事?”
水姑娘一时语塞,还当真是说不出来。她和汪啸风初见此人之时,便见官差要捉他,这还能有假?
汪啸风早就看张无忌不顺眼了,此时见他竟然上前“勾搭”自己表妹,登时火冒三丈,提着剑大步流星走上前来。
“喂,那小子,你要作甚?”
听水姑娘说了这事,汪啸风冷声道:“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并非是我夺管闲事,只是人命关天。这个小和尚如果真的有罪,应该是交给官府审判,而不是你们擅动私刑。”
快要晕过去的狄云听到这中气十足的话语,虚弱地抬起眼看了下张无忌,见他背着一把大刀,黑着一张脸,看起来倒像是个淳厚朴实之人。
可他狄云不也曾是个厚道老实之人吗?都是这蹊跷的命运,将他捉弄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想到这些,狄云不禁心中有些不甘,猛地伸手抓住张无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