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武林之中,武当、少林退居幕后,江湖上最为活跃有名的当属五岳剑派。
刘正风作为南岳衡山的二把手,金盆洗手乃是一件头等的大事。除去华山派、恒山派、泰山派之外,又有丐帮、神刀门、六合门等大小帮会势力前来捧场。
五花八门众人各怀鬼胎,齐聚衡山城刘府之内,刘正风却是一一笑纳,气度非凡。
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余沧海也领着青城派弟子到得此处。岳不群坐在大堂上,见了余沧海反倒先行起身做了一揖,这表面功夫当真是了得。
“余观主,多年不见,神色依旧清健啊!”
他口头虽这样说着,却不难看出余沧海刻意掩盖的虚弱气息。显然他之前与人动过手,还受了内伤。
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名家,竟然能够伤得了这余沧海。青城派虽非什么中原大派,可世传的功夫也是玄门一脉,颇为正宗。而这余沧海天资聪明加上勤修苦练,是以四十岁的年纪,其一身功力已不输于五岳剑派各家的掌门。
岳不群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泰然坐下。
余沧海也是颇为无奈。谁能想到半路天降个神魔少年,给他打得身负重伤。即便服用了门派秘药,又调息了好一会儿,那灼热的真气仍旧无法完全驱散。
余沧海感受到岳不群身旁一名弟子不善的目光,颇感奇特,瞥了他一眼,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莫非是他知道自己阻击令狐冲的事?
“岳掌门,贵派大弟子令福骢在何处?”
岳不群心中也感奇怪,顿了一会儿才沉声道:“我那大弟子生性潇洒,至今云游未归。”
“嗯。”余沧海闷哼一声。
这衡山他是不上也得上来,虽然负了伤,已不好再向岳不群兴师问罪。但青城派总归还是要在群雄面前露个脸的。
二人对话期间,刘正风也忙着招呼其他客人。
正在此间,忽听得外边儿传来一阵锣鼓之声,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差人走了进来。
堂上众人都是江湖人士,平时极少和官府打交道。平日管他是一品大员还是芝麻小官,江湖人统统都是瞧不起的。
他们还以为此人是受衡山地方官府所托,来巴结刘正风的。毕竟衡山派在附近就是地头蛇,知府老爷常常更替,而衡山派却是铁打不动。
然而,事实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只见那差人拿出了一道圣旨,刘正风跪下听宣,却是一剌封赏。
众人方才明白,刘正风是花了钱,找知府保了个参将。
刘正风听完后,极尽谄媚之色,又是磕头又是公然行贿,实在是面子大失。
那差人受了贿赂,眉开眼笑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
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差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
他却是见这堂上尽是虎视眈眈的江湖人士,生怕走得晚了被人乱刀砍死。在他眼中,这些江湖人士不分什么黑白,就是一群漠视律法的亡命之徒。
众人都是看的不解,不知道刘正风为何临到退休之时,还要作出一出,岂不是将前半生风光尽数丢尽了?
刘正风却一脸无所谓,端着酒杯到处敬酒。
大家虽然心中颇为鄙夷,但面子功夫仍旧做得极好。
毕竟这刘二爷友善又多金,江湖上名声极为不错。
一番吃喝,到了午时,堂上传来一阵响锣,连响三下。
吉时已到,群雄纷纷坐定,只见仆役在堂外院中设好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
刘正风的管事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此刻门外又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
金盆洗手,就要开始了!
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
这一回过后,他就不再是江湖人了。又有了官面身份作保,即便其他人要找他麻烦,也要忌惮一二,这才是他不惜名声买官来做的原因。
刘正风向大家一诉衷肠,之后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
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便插入了青砖之中。
由此可见,这刘正风一身武功丝毫不亚于五岳掌门中任何一个。
不管旁人如何作想,他自顾走到金盆前,敢伸出半只手,忽听得堂外传来一声厉喝。
“不准洗手”
“不准洗手!”
“不准洗手!”
这声音接连响起三声,不是回音,而是三个不同的人发出。
刘正风心中暗道不妙,正要将手放入金盆之中,忽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