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一夜未睡的范德尔离开了酒吧一趟。
就在不久之后,格雷森执法官交给范德尔的那支书信装置、便被管道设备直接送去了对方的办公室。
格雷森执法官正好刚刚上班走进办公室,她立即上前旋转密码锁,将书信装置开启。
从里面倒出来一卷又脏又破的废纸,只见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明天日落,升降梯顶部交人。
见此,格雷森不由松了口气,并露出了轻微的笑容。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昨天一起去往黑巷调查的马可斯执法官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警长。”马可斯立正着身体问道:“请问今天的调查方向是什么?”
“小子。”
格雷森执法官的心情很好,她晃了下手中的信纸:“今天你可以偷偷懒,范德尔来信了,明天太阳落山,咱们就可以去升降梯那里领犯人了。”
马可斯微愣。
他看了看格雷森执法官手中的信纸,脸上不禁出现了欲言又止的神色。
见此,格雷森招手让对方进屋。
马可斯迟疑了一下,只好迈步走进了办公室,并和格雷森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
“为什么?”马可斯有些疏远着问道:“为什么我们要对那些阴沟货妥协?警长!我们明明可以自己办桉,为什么必须要顺着那些阴沟货的节奏?!”
“小子。”格雷森温声问道:“我们执法官的职责是什么?”
“保护城市和人民!”马可斯立即给与回应。
“对。”格雷森微微颔首:“所以为什么非要掀起对立和争斗呢?”
“争斗?!”马可斯满脸的鄙夷:“就那些下城的阴沟臭虫?!”
格雷森抬眼向马可斯瞥了一下,继而语气冷澹下来:“从我坐上了警长这个位置之后,我就对所有新入队的人立了个规矩,告诉我,是什么规矩?”
马可斯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他的情绪快速平静了下来。
沉默了一下,他如实说道:“所有入队的执法官,必须先熟读五年前那场暴乱的资料!”
“说说。”格雷森澹声说道:“当年的伤亡数字是多少。”
“我们近乎全歼了冲桥的暴民,最后统计,死亡的暴民数量是三百……”
“说另一个!”
格雷森突然出声打断:“告诉我!在那场暴乱中,执法官的伤亡数量是多少!”
“伤……伤亡……”
“说!”
“轻伤二十三人!重伤六人!死亡……”
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马可斯放低了声音:“死亡……十二人……”
“这只是你看到的!”
格雷森的声音严肃:“这是贵族们为了体面而允许记录的数字!”
她叹息了一声,垂下视线捂着额头轻声说道:“在那之前,伤亡的数字就在不断出现了,那次的冲桥只是最后一场决战而已……”
抬起头,格雷森将双臂搭在桌面上,她将身子略微前倾,盯着马可斯沉声说道:“我曾亲眼看着冲突在大桥两端不断发生!我曾亲自参与了那场对暴动的镇压!我曾!
”
换了一口气,格雷森突然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她这才低声感慨:“马可斯,我曾亲眼看着同事和队友们被疯狂的底城人抓挠撕咬,我亲眼看着上一任警长……被缺了半边身子的底城人用指甲扣开了喉咙……”
“所以您怕了?”马可斯的领悟力显然不行。
这让格雷森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她将双手插入了掺杂着许多白丝的短发,继而轻声说道:“你跟我去过底城,如果换做你是那里的人,你又会怎样?”
马可斯张了张嘴,他已经极力想要将自己代入进去了,但显然他却只能想象到片面的东西。
这让他有些厌烦了格雷森的这场训导,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回应:“抱歉长官,我想象不到。”
格雷森失望地看了马可斯一眼。
随后她直接说道:“总之,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互相给些面子就能和平解决,避免争端、避免流血、避免将事情闹大!反正贵族们只是想要一个说法而已。”
站起身子,格雷森有些疲累地摆摆手:“去巡逻吧,或者和我一起去学院区那座被炸的房子再调查一些东西?”
“我去巡逻!”
马可斯立即做出了选择,他不想再听格雷森的唠叨。
对此,格雷森只好再次摆摆手示意马可斯自便。
马可斯起身敬了个礼,随即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刚走到警局一楼的大厅,门卫立即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