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了个椅子坐下:“那老东西中饱私囊,阴着呢!仗着皇恩,平素做了不少肮脏事。可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说旁的,上回他儿子还扯断了我的佛珠。死了便死了。”
刑部尚书中饱私囊一事,顾淮之可不关心分毫,当年靖王一事,对方可没少插手。
的确死的好。
顾淮之斜睨他一眼,继续道:“消息现已传入宫中。”
盛祁南哦了一声,而后沉默几秒,脸色一变。倏然站起身子。
“那皇帝老头该不会丧心病狂,指明让你去吧!”
“不对,如此可看东阳那边情况严峻,倘若他派兄长前去,无非是让你送死。庆功宴当晚一事,本就惹人非议,他断然不会冒着风险让兄长前去。”
顾淮之挑了挑眉,满意他的分析。而后嗓音微凉的考他:“那你说说他会叫谁?”
盛祁南不太乐意:“我就想当个快活的和尚。”
顾淮之嗤笑一声。
盛祁南后背一凉,连忙道。
“慕寒生!”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
“还有周焕。”
就在此刻,长风去而复返。疾步入内,没有避讳盛祁南当下道。
“公子,人已抓捕。”
顾淮之眉宇间笼上一层阴霾。他闭了闭眼,待睁开后,是一片清明。
“走。”
能让顾淮之在盛挽生辰宴出门的,想来是不可耽误的大事。
与其留在府中,倒不如跟出去。盛祁南眼眸一转,当下屁颠屁颠跟上。
顾淮之有意让他接触这些,也便没有阻拦,甚至情绪极好。
“待会你来审。”
盛祁南:“可我不会啊。”
顾淮之一顿,而后冷笑。
“险些忘了,这么多年,你光顾着念经,敲木鱼了。”
盛祁南瑟瑟发抖。总觉得下一瞬,顾淮之又派长风到盛父盛母面前胡诌几句。
他觉得必须抢救一下。
“兄长,你这话不对,我又不是一无是处。”
却换来男人轻飘飘的一句。
“是了,如今还会反驳我了。”
——
外头人声鼎沸,车厢狭小,车轮滚动。范坤的气息避无可避。
好在对方有所收敛,没有挨的太近,更不曾有下一步动作。
阮蓁紧紧捏着帕子,一言不发。稳定情绪,她很清楚,大街上,范坤不可能对她做什么,可避免不了紧张。
范坤从怀中取出包纸袋,里面装着新出炉的糕点,捏起一块就要送到阮蓁唇瓣:“这家铺子的马蹄糕最是出名,我早就想给你买了。一直拖到今日。”
他的冒犯,与阮蓁而言,形如凌辱。
她扭头避开,后背绷的直直的,而后疏离问。
“你想作何?”
她面上的抵抗让范坤收了笑意。也没了调笑的意味,他将点心放置一旁,用极其怜悯的语气道。
“怎么?认顾淮之当了兄长,你就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阮蓁脸色一白。
范坤脸上是一贯来的温和,就好似真对得起外人谦谦公子的评价。
这张脸,究竟骗过了多少人?
“你不过一个闺房女子,不知朝政,别看国公府富贵滔天,可树大招风要败落也不过一夕之间。”
“这天下到最后也是太子的,顾淮之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惹怒池家,待太子登基,第一个处置的便是国公府。”
“届时,蓁蓁,只有我才能护得住你。”
他一字一字极有耐心的给阮蓁权衡利弊。
阮蓁:……
若不是她还记得梦里范坤对顾淮之点头哈腰时的谄媚。可真得信了这一番感天动地的言辞。
见她不说话,范坤权当她听进去了。
而后,笑了笑。
“顾淮之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
“五年前将军府的慕寒生,同他比试,却被他折断了手脚,得亏太医施救及时。”
阮蓁沉默:……
那是障眼法,慕寒生和顾淮之敢情好着呢。
范坤:“他手里沾过不少人命,听说更是手刃了身边的暗卫,只因对方长的丑。”
阮蓁:……这个传闻假了些。
以她对顾淮之的认知,却清楚,顾淮之的德行是断不会提拔样貌丑陋的人做暗卫。
“顾淮之这人冷血无情,对身边的人亦是如此,你成了他义妹还能落半个好处?”
阮蓁终于有反应了。
她没忍住,指尖点了点腰间的那块价值连城触感细腻的羊脂玉。
她终于明白了,范坤上辈子是怎么蠢的将侯府拖垮的。
不过,有一点,阮蓁却也相当清楚,临安这些权贵,谁没沾过人命?
顾淮之能走到最后,又何尝不是站在刀锋染过鲜血?
不对。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