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位班长在宿舍内教新兵们整理内务,他们并没有强迫新兵去学,也不管新兵们有没有认真听,讲了一遍后就让这帮小崽子自己去做。
这帮刺头听得时候就三心二意的,一个个只顾着去惊叹班长把军被叠成了豆腐块,全然没有注意到班长们使用的那些小技巧。
等到了他们动手的时候,在班长手里随意揉捏的军被,在他们手里却一直“拼命抵抗”。
新兵们的被子都是刚刚领取的,里面的棉花松软,无论他们怎么折叠被子,被褥中的棉花都会再次膨胀开,将他们的被子撑成一个圆滚滚的球状物。
“艹,老子不叠了!这根本叠不出来豆腐块,边角想抠出棱角来简直就是做梦!”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一名新兵撂挑子,其他新兵纷纷附和响应。
“对,不干了!被子叠成“豆腐块”是一种严重浪费时间的形式主义行为,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把这种无意义的时间用在训练上!”
“不叠了,被子就是给人盖的,叠得再好晚上不还是一样得盖么!”
新兵班长有心出手调教一下这些刺头兵,可是想到连长的交代后,只能强作镇静解释道:
“其实叠军被的意义,是在平时生活中通过一些很小的事情,培养士兵的服从意识,才能在战场上让士兵产生绝对服从的惯性,才有可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班长的话未说完,一名新兵便打断了他的话:“屁,都是些空头大道理罢了,叠豆腐块根本就是心理扭曲的变态行径!”
“呵呵……”
行吧,你说对就对吧,反正该教的该劝的自己已经全做了,剩下的就要靠连长和排长来处理了。
要知道一心作死的人是劝不住的。
早饭前,十分钟。
新兵宿舍楼突然下起了流星雨。
牙刷、脸盆、衣服、被褥,凡是能从窗户扔出去的东西几乎都能见着,楼下草丛里、树上,已经挂满了各种生活用品。
“牙刷全部朝向一个方向不知道么?!”
“床单必须绷紧,不能出现褶子!”
“毛巾要搭在脸盆边上,距离盆底半掌距离!”
“这是豆腐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炸的臭豆腐呢!”
等陈严和三位排长检查过后,各个宿舍中空荡荡的,几乎没剩下多少生活用品。
他们看着宿舍内目瞪口呆的新兵,淡淡地说道:“吃饭回来后,继续整理内务。”
“身为士兵,连内务都整理不好,看来虎父犬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说完,陈严转身准备离开宿舍。
“等等!”
听到自己和家人被公然嘲讽,立刻有新兵站了出来。
李欢瞪着陈严,十分不屑的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上尉罢了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李家指手画脚!”
“想我李家,算上我三代八人从军,我父亲是陆军大校,爷爷更是在军区就职,你若是再敢在这大放厥词,我保证会让家里人收拾你!”
听到李欢自报家门,周围的新兵瞪大了眼睛。
乖乖,父亲是大校,那得是师级领导了啊,他爷爷比他爸还要牛比。
惹不起,惹不起……
陈严转过身看向李欢:“呵,你是今天第二个用家里背景来压我的,第一个人已经折了四根手指变老实了,不知道你会怎样。”
二班钱程的事情新兵们都有所耳闻,毕竟一大早那杀猪般的惨叫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但是,李欢并不惧,他傲然的来到陈严面前挺直身板:“哼,钱程?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团参谋长的儿子也敢到处叫嚣?”
嘶!
周围的新兵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新兵连,大部分都是团、营级领导的子侄,要说敢骂钱程算个什么东西的,真是屈指可数。
“呵,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不一样是仗着家人的身份在这里乱吠?”陈严抬手点了点李欢的胸口:“你不过是个连军衔都没有的新兵而已,在我眼里你现在连一个兵都不是,就连我的夜老虎连里的军犬都比你强!”
听面前的人竟然骂自己不如一条狗,李欢不能再忍,怒气值被一句话挑拨到了顶点,顷刻间爆发出来。
自己可是李家的长孙,那些来家里的叔伯哪个不比眼前这个上尉军衔高。
他们见了自己都笑呵呵的,凭什么一个一毛三敢羞辱自己?!
李欢举起拳头,恨不得立刻把面前这个嚣张的小连长给揍趴下。
“李哥,你疯了!快助手!”
然而就在李欢即将砸下这一拳时,曹茂这小子拼命抱着他的胳膊,拦下了他。
“曹茂,你干什么!”李欢瞪着曹茂:“是兄弟的话就跟我一起揍他,你忘了早上他打你的那一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