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育马营出来,两人刚回到正路,就碰上一批下操的步兵。
顾大头走到任宁身边,瓮声瓮气地指着其中的一人,“老任,那就是陈麻子。”
这就巧了。
任宁抬头望去。
陈麻子并没长麻子,相反长得还挺秀气。只是岩陲要塞附近的气候太过于闷热,他的脸上憋出了几颗青春豆。
不过顾大头脑直嘴拙,搜尽脑瓜也找不到太多嘲讽别人的词,只好软绵绵骂对方麻子。
“哟,这不是顾大头嘛。”陈麻子乐呵呵地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戳顾大头的心窝。
“上次的鞭刑爽不爽,听兄弟们说你可是躺了好几天床板,现在后背还痛不痛呀?”
哈哈。
他大笑道:“我屋头里还有些金创药。如果大头你需要。求我一声,我回去拿点给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格老子的……”顾大头一瞪牛眼,就要上来动手。
“一个卖屁/股的娘娘腔而已。”任宁抬手把他拦下,“大头用不着理会。”
“他的金创药留着治屁/股就行。”
嘴笨到连骂人都不会的顾大头顿时眼前一亮。
在满是男人的要塞里,无论是卖屁/股还是娘娘腔都不是什么好词。相反算得上骂人最损的词之一。
哈哈。
他指着陈麻子大笑,翻来覆去就嚷嚷一句:“大家快来看卖屁/股的娘娘腔啊。”
“听说他留了好多金创药,就为了治腚上的伤。”
顾大头长得牛高马大,声音也哄亮。
很快吸引了一群刚下操的士兵,好奇地围了过来。
就连陈麻子的同袍听见这样的话,也忍不住哈哈地起哄,稍稍站远了几分。
“胡说八道。”陈麻子脸红耳赤,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偏不敢主动对顾大头出手。
否则以顾大头的身躯和力量,哪怕空着双手也能像捏只蚂蚁一样,分分钟点捏死他。
深吸好了半天气,陈麻子才平静下来。
他扭头上下打量任宁,“不知道这位半瘸的弟兄是?”
“是你大爷。”任宁淡淡地回了一句。
哈哈。
周围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陈麻子气得手发抖,眼发黑,“阁下好犀利的嘴巴,就是不知手里头有没有几分把戏?”
都是大头兵,嘴上说不过那就上场比划。
他一指东边:“嘴巴利索有什么用,敢不敢上比武场较量较量,一决胜负?”
顾大头那只蛮牛他打不过,瘦瘦弱弱的任宁陈麻子可不怕,况且还拄着柺杖。
“我呸。真不要脸!”顾大头连忙站出来,“老任的伤还没好,娘娘腔要打架是吧?老子陪你。”
“你给我滚一边去。”陈麻子拐过顾大头,气冲冲拦到了任宁面前,“是他惹了我,我找得是他。”
“白痴。”任宁哼了声,牵起追风继续往斥候营的方向走去。
他的声音不大,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望着中央的男主角,不由脸色古怪。
切!
不知是谁鄙弃地切了一声。
两个对手。
一个四肢健全身体健壮;另一个重伤未愈,手里还拄着柺杖。
陈麻子不敢挑衅顾大头,偏偏选择任宁。
这不是摆明着欺软怕硬嘛。
要塞可是男儿们的天下,讲究大无畏奋勇杀敌的地方。
陈麻子这样的选择,也难怪众人鄙弃。
“各位兄弟有所不知。这顾大头是个没脑子的,别人说什么他就跟着说什么。真正惹恼我的是这个半……混蛋。”
气极败坏之下,陈麻子差点把“半残”喷了出来。幸亏他反应得快,及时地换了个相对中性的词。
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大头兵,士兵中伤者残者比比皆是。如果有人以此攻击他人,不仅犯了忌讳也犯了要塞的军//令。
这惩罚可比顾大头的打架斗殴要严重多了。
任宁呵呵地撇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满了鄙视。
“欺软怕硬就是欺软怕硬。不过就我现在这模样,想干掉你这娘娘腔还是绰绰有余。”
“真是癞蛤蟆张嘴,好大的口气。”陈麻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精神一振。
他向四周拱手。
“大家听见了,这家伙亲口说以他这模样就能轻易打败我。”
“我还就不信了。骑马的了不起啊,这简直是不把我们步兵看在眼里。”
陈麻子手一抬,又指向东方,“阁下敢不敢上比武台陪我练练?来个手底下见真章!”
周围的人纷纷向任宁看来。
骑兵和步兵倒底谁强谁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