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人退走了。”先锋将军霍离放下望远镜:“传令下去,所有人分批吃饭休息。骑兵们记得把坐骑喂饱。”
他感概不已。
要塞斥候已经不多,兵员更是大为不如。
要不是己方有望远镜这个神器,远远就能看清楚西凉人的动向。否则区区他这六万五千人根本不可能把西凉几十万大军死死拦在开伦部族以西。
尽管如此,他们也付了巨大的代价。
不少队伍成建制打散,几乎营不成营。
甚至霍离此次带了四位堂弟出来。现在已经有三人和无数小兵一样,倒在眼前的草原里。
“二哥!我们已经没多少兵力。”旁边的霍四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要塞怎么样了。”
霍离置若罔闻。
他抬头看了看天,“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吩咐下去,骑四营好好休息,凌晨时去活动一番。”
“二哥……将军!”霍四连忙提醒:“骑四营只有不到六百人了。而且大多数马都受了伤。”
霍离声音清冷:“那就再加上骑八营二百多人。”
命令很快传了下去。
军医缺乏,顾大头只能自已动手处理肩膀上的箭伤。
任宁和张大娘子弄出来的追命粉果然了得。他只抹了一点,现在伤口已经没多大感觉。
胡乱包扎后,顾大头扒了几口饭便去了军医处。
军医处不是个好地方。伤员太多,又没有足够的人手把他们送回要塞,到处都是呛鼻的血腥以及连绵不绝的惨叫和呻吟。
脸上缺块肉的沙鸥和无数伤员一样,静静躺在草地上。
“大头你来了?身子没事吧。”他扯了扯嘴巴,露出丝笑意。
沙鸥也算命大。
五天前的一次游走冲锋时,他身上中了好几支箭,右腿更是几乎被砍断。
幸好顾大头及时把他拖了回来,并且一股劲把追命粉扑了上去,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沙鸥这才有命活着。
“没事。”顾大头哈哈地拍了拍胸膛:“老子命大!皮肉伤而已!”
“那就好。”沙鸥松了口气。
他挥着手,像赶只烦人的苍蝇“你一会儿要出任务,就别管我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也好!”顾大头见他无恙,闷闷地哼一声,回到八营检查过自己的坐骑后,抱着砍马刀倒地就睡。
月末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马有夜视眼,骑四营和八营的小兵们包好了马蹄和马嘴,在上锋的带领下,绕了个大弯往西边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