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对于王立来说暂时是没有关系的,一来,他就是个种地的,战斗力还不如一个老兵,二来,他也的确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首先是粮食的收获问题,这个绝对是根据地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这关系到吃饭问题,吃饱穿暖,由此可见,吃饱还在穿暖之。
衣服旧了破了,大不了打几个补丁,但一天不吃饭就饿得慌,可粮食收获之前,还得把雨水冲出来的沟壑填平,修整地面准备晾晒粮食。
这几天下雨塌了不少旧房子需要修葺,鸡长大了需要分圈,也需要提前准备,兔子的繁殖能力不小,也需要分圈,物资的调配工作也需要他亲自处理。
另外牛、马、骡子、驴、羊甚至是猪都要青贮料,储存青贮料就需要料池,成年的公鸡需要宰杀都是事,一旦数量变大,再小的事情都会变得难缠起来。
王立现在特别羡慕那些甩手掌柜,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就行了,不需要像他这样,明明自己都是一个二把刀,却要赶鸭子架的去给别人做指导。
用老总的话说:“你好歹喝过点洋墨水,我们这些土八路,可是一点都不懂啊。”
这年头大学生还是稀有品种,至于畜牧、林业、农业专业的大学生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现在基本都在重庆,只能把王立这个半吊子暂时拉过来顶着先。
自从当了粮食科长,就不止要管这十几个村的事情了,而是要负责整个晋南地区的粮食事务,当时王立再三推辞都没有用,天知道他穿越前当过最大的官,就是初中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啊。
一下子担任管着几十万人吃饭问题的粮食科长,王立身的担子突然变得特别的重,本来两千辆自行车和两千辆人力三轮车,只负责武乡、黎城、襄垣三个县的收获是富富有余的,结果现在一下子要分到十几个县。
一个县最多只能分不到两百辆,再细分到村里,一个村能分三辆自行车三辆三轮车都是大村的待遇,小村只能分两辆。
于是在收获之前还有一个大事,分自行车,十几个县的代表跑过来,挤了一屋子的人,为了多分几辆自行车差点打起来。
寿阳县的代表战斗力尤其强悍,因为他们有两个县政府,来的人数是别的县的一倍,寿阳因为正太线的阻隔,为了方便管理不得不划分出寿阳路南和寿阳路北两个县政府。
刚开始他们情绪稳定,语速也比较慢,在王立耳朵里他们是这样说的,这边黎城县的代表说:“王科长,我们黎城负担着北方局和新1旅、新10旅的粮食供应,加地处平原转移不便,得多分配点。”
那边昔阳县的代表说:“我们还负责一纵队和386旅的供应呢,我们才应该多一点。”
武乡县的代表说:“总部在我们这,我们该多分点。”
沁源县的代表说:“百团大战我们出力最大,我们应该多分。”
寿阳南、北县的代表说:“我们是两个县委,我们才应该分两份。”
然后十几个县的代表转过头齐声说:“滚,你们就是一个县还想分两份做梦呢?”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语速越来越快,在王立耳朵里就变成了:“@?这**@&ㄊ……”
不得不说山西方言是个神奇的方言,山西方言的多样性让人叹为观止,作为汾阳人的王立听晋城话还能听个大概,而听寿阳、阳泉的话连听个大概都做不到。
由于山西特殊的地缘阻隔,基本山西的晋语语系可以划分为五个区域,北方的大同语系、西部的吕梁语系、东部的阳泉语系、中部的太原语系、东南部的晋城语系,至于运城一带更偏向于北方官话被开除出了晋语圈。
而这些语系之间,又有各个独立于这些语系之间的小种语系,例如介于太原语系和大同语系之间的五台话、基本没怎么变过的党话、混合了吕梁语系、太原语系和晋城语系的汾阳话。
更可怕的是,每一个县都有各个县独有的方言,而这些方言可能又因为几座大山的阻隔而无法传播,这就导致了一个县可能有好几种更小的小语种,以至于房间里明明都是山西人,说的也都是汉语,但王立听的却越来越糊涂,脑袋也一个头两个大。
王立一拍桌子大喊了一句:“别他酿的吵了,把各县的村庄数量、人口、牲畜数量、种植面积报表给老子拿过来,按人头分。”
不得不说这会就得骂人,不骂人镇不住场子,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老总嗓门那么大,还总喜欢骂人,要知道这里吵架的人还只是地方的同志,那些部队的人脾气更暴躁,不狠狠骂一顿根本不可能听你的。
“行。”各个县的代表想了想,按人头分的确是比较公平,于是把早准备好的册子拿了出来。
在经过一系列的计算之后,花了近两天的时间总算是分完了,各县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