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实说吧,前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王立见杨主任睡着了,问道:“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他一个政治部主任怎么会在前线打成这样?”
“我们要是告诉你真实情况,你那点肉,你还吃的下去吗?”陈部长反问道。
“我吃不吃肉无所谓,我这些年吃的肉比你见得都多。”王立有些恼怒的说道:“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做三岁小孩,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也是一个革命战士,我也是有知情权的。”
“前线现在粮食物资都很缺乏,但是由于日军封锁,物资根本运不去,以晋察冀军区的几个县为例,阜平被日军割裂成了南北两块,日军来回扫荡了十七次,各区无一幸免,日军烧毁房屋七千多间,被残害抓去失踪者两百二十余人。
行唐县三个区受害,计被烧二十六村,伤亡与被掳去四十八人,烧毁房屋三钱一百三十二间,偌大的县成了无人区,几个被打散的伤兵找不到能吃的东西,饿的实在太厉害,害怕饿晕之后被被敌人抓了俘虏,跳河了。”陈部长说话之间看似平静,背在背后的手却握成了拳头。
“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王立憋着一口气,不知道怎么才能吐出去。
“要是早告诉你了你,你不是早就提着你那口刀下山去了?”陈部长拿出一封统计:“看看吧,我们做的这一切,这一切都有你的一份功劳,这是你带着农业部下下做出来的。”
“农业部这两个月来累计疏通旧渠四千三百五十一条,新渠两千两百三十二条,打井三千一百六十五口,新增水浇地八万五千六百四十三亩,新增粮食产量一亿三千八百万余斤,这就是你和农业部下下做的贡献啊。”
“这算什么,把别人放在我这里,做的也一样好。”王立没笑,只是低声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站起身走向了坡自己和独立团的战士们种的那片苹果树。
“让他一个人自己静一静吧,终究还是个孩子啊。”陈部长看着王立的背影,没有阻拦。
一个人的成长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一个战士之所以可以称之为战士并不是因为他体魄多么强壮,武艺多么高强,而是因为他的心有多强大,千锤百炼之后的铁才是精钢。
看着这些才一年大的小树苗,王立坐在树坑边,今年年初为了相应级“人均种五棵树”号召,医院也种了很多树,有果木也有林木,医院这里做的更好,达到了人均十颗果树。
王立最喜欢的还是这一坡国光苹果种子,国光很硬就意味着可以长时间携带,战场没水喝可以吃带着的国光,这些树还没长大,种树的人却先走了。
“树啊树,你说有多少人能再回来吃你一口苹果啊。”王立喃喃自语道。
王立在这没多坐,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悲伤的时候,牺牲的战士和群众要是连口棺材都用不,那才是最伤心的事情,可哪怕是最薄的“狗碰透”薄皮棺材,也很难凑齐。
由于棺木短缺,导致了很多战士,只是草席卷一卷便草草下葬,包括当时副总参谋长牺牲后,由于战事吃紧只能草草下葬,连口棺木都没时间准备。
而这时候狼啊野狗真的很多,为什么叫“狗碰透”?意思是人刚刚埋下去,就有狼刨开坟墓,顶穿拖出尸体然后吃死人。
“准备一下,棺材现在造了多少?”王立返回办公室的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日子总得过下去嘛。
“能造四千来口吧。”陈部长看着不到半个小时就返回的王立,适应力还是蛮强的嘛,很是欣慰,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的。
“能不能再筹一点,我怕战士们没棺材用啊。”王立擦了擦眼泪说道。
“已经在筹了。”陈部长像是哄小孩一样说道:“一个高级干部怎么能这样的不稳重,筹物资的事情我们做就行了,你啊,回去写份检讨书,交到党委,态度要诚恳。”
“是。”王立是自己失态了,应该检讨,应该反思的,这些日子自己的确做的不太好,自以为是、独断专行,应该检讨一下。
写完检讨之后,王立走出房屋,他现在虽然还不够强大,但他相信在这片热土,自己一定会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强大的无所畏惧的战士。
当前的问题很多,化工方面硫酸、硫磺、酒精、纯碱、烧碱都急需,而战后的药品大量缺口也急需游的化工原料,还有就是农业的母猪的集体配种。
母猪在冬(朔)月配种就能确保生产在较为温暖的2月,能生在春天,长在夏天,而也不至于在次年腊月还不能吃猪肉,而且比较有趣的是,而且,第二批第三批的以及之后的仔猪也不至于在更为寒冷的季节生产。
第二天,睡了一夜的杨主任喝了好两碗的粥,只是吃了半饱,他知道久饿之后不能吃太多,要不然对胃不好。
得益于王立早早建立的战备库,一千万斤根本不需要筹,一辆辆马车用了时髦的橡胶轮胎和更时髦是人力三轮车、自行车来往在刚刚熄灭了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