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魔洞外,数名仙门弟子歪七扭八地倒在地,身正冒着缕缕黑气,昏睡不醒。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本尊要你何用!”
洞内传出一声怒喝,紧接着砰地一声,一道黑色的身影被震飞出来,倒地吐了口黑血,男人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渍,再次跪回到石壁前。
此人身材高大,肤色白晰,五官轮廓深邃而分明,幽暗的冰眸显出几分狂野邪魅,暗黑的气息与其俊肆的容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隐藏住了精元气息,外界根本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他面前的石壁散发着浓烟般的魔气,一张怒火中烧的暗黑面孔在魔气内若隐若现,仿佛张口便能将人吞噬。
曾经叱咤六界,翻手云覆手雨的魔尊浑觉,此刻被牢牢地封死在石壁内,怒气无处发泄,只能转嫁到自己的属下身。
男人抬头,望向墙壁的虚影,“魔尊,属下虽未找到珐蓝灵戒,但已经避开了仙门的追踪,派人暗中潜入了各大家族门派,相信用不了多久,定能将灵戒带回来!”
浑觉身陷囹圄万年之久,如今身边可用之人只剩他一个,他也不好强加指责,只是冷哼一了声,说道:“敖戈,你不要小瞧了容予,本尊当年就是被他算计才沦落至此,几十万魔军全部被他诛杀,这个仇,你莫要忘了!”
“属下一刻不敢忘!”
敖戈抬头,冒着被惩戒的危险,问出了心中疑惑,“魔尊,属下找遍了灵兽界,都未曾发现灵戒的下落,恕属下斗胆,魔尊当真确定它就在灵兽界?”
浑觉暴怒,一道强悍的魔气自洞壁中迸发而出,再次击打在敖戈身,怒喝道:“你在质疑本尊?!”
敖戈再次吐了口黑血,从地爬了起来,道:“属下不敢!”
浑觉冷哼,“本尊虽被囚禁在这破洞里,可五感还在,要你去找你便去找,哪来这么多疑问!”
“是,属下这就去!”
“本尊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再失败,就不必来见本尊了!”
“是,属下必不辱使命!”
敖戈退了下去,走了几步后顿住,扬手一挥,将地的两滩血迹清除干净,转身来到洞外,化去仙门弟子身的迷烟后倾刻间消失不见。
倒在地的杓山弟子相继醒来,看着跟自己一样刚刚转醒的同门,不明白他们为何全部睡了过去。
刍尘亲传大弟子白然眼神一凛,“不好,快进去看看!”
师弟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奔进了洞里,片刻之后跑出来回报,“大师兄,里面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一切正常!”
白然凝着眉头,总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他转首对师弟们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速去将此事禀告容予神尊!”
杓山离此地太远,情况又紧急,所以他只能优先选择离此地最近的岿山,回头再回师门禀告师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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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予抵达御魔洞后不久,刍尘真君也到了,他们先是在洞里洞外察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异样,这才走到封印浑觉的石壁前。
浑觉冷笑一声,用沙哑的声音哼道:“容予,你竟然会来看望本尊,真是稀罕啊!”
容予并未说话,而是冷眼望向封印他的结界,发现一切尚好并无不妥,而洞内也没有丝毫陌生气息,他不禁凝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刍山弟子训练有素,绝不会无缘无故集体昏睡过去,肯定另有隐情。
刍尘真君与容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浑觉,你都被封印一万年了,一身戾气非但没收敛,反倒还生出了这诸多怨气,本君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修身养性,尽早化去你的执念,莫要再动歪心思。”刍尘真君道。
“刍尘小儿,就你也配跟本尊讲话!”石壁的怨气更重了几分,“真是愚蠢至极,本尊靠的就是天地怨气和各方的欲念,只要人的心魔一日不除,本尊便一日不灭,想要劝化本尊,哼,先滚回去修炼修炼你们自己再说吧!”
刍尘老脸通红,“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容予并未说话,他承认,浑觉所言确非妄言。
人生而自私,自私便会产生执念,贪念,欲望,怨念等等,久聚便会在心底产生心魔为他所用,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说到底,世间最大的魔不是浑觉本身,而是在人自己的心里。
但是,想要去除每个人心底的魔,又谈何容易,一个魔尊死了,还会有下一个魔尊站起来,所以,他们能做的,也仅仅是将浑觉永远困在这里,却无法真正覆灭他。
他冷冷地望着浑觉,道:“魔尊被困于此,可会寂寞,可会有人来陪你说说话?”
他的声音中带着淡然冷漠,瑞凤狭眸在昏暗的山洞里闪烁着审视的利光,紧紧盯着浑觉,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浑觉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