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兴禄作为文官,当然知道大盛的律法,并且背得滚瓜烂熟。
大盛律法中,有着明确的规定,每一个等级的武官,能私自调动的兵士数目都是有限的。
而为了巩固皇权,这些条令对于亲王来说,则更为苛刻。
一旦私自调动的兵士过多,就可以看做谋逆!
而谋逆之罪,与叛国同等,是要满门抄斩,甚至连累旁支的重罪。
不然的话,汤兴禄不可能想不到去找镇王求助,要等罗尚武提醒了。
“可是你别忘了,这城中,可还有一个人。”
罗尚武看着汤兴禄的神色,却毫不在意,又压低了嗓音说道。
“城中还能有谁?邱元正?”汤兴禄愤愤道。
“祁子玉。”罗尚武沉声道。
“他?”汤兴禄哑然道。
他自然知道祁承业的存在,毕竟是大名鼎鼎的“闲散世子”,他想要不知道也难。
当年,祁承业来到隆安安居之时,他还不是府君,但也是亲眼看着祁承业来到隆安的。
他更加不会忘记,当天时候的盛景。
“他可是镇王的儿子,儿子有难,他这个当父亲的,能不管吗?”罗尚武对着汤兴禄认真地开口。
“嗐,我还以为,你说祁承业是隆安城中最富的贵胄,让我找他讨要点钱财,补充军械库的库存呢。”
汤兴禄听完罗尚武说的话,却是大摇其头,眼皮子耷拉下来:“你是有所不知,这祁承业,据说是镇王最不喜的儿子,不然为什么不让他继续呆在长咸郡享受天伦之乐,非要让他来这隆安府受罪呢?”
“反正我不信镇王真的会为了祁承业,枉顾大盛律法。”汤兴禄闷闷道。
闻言,罗尚武眉头微皱,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觉得未必,天底下的父亲,哪里有不疼爱,不关心自己儿子的?”
“呵!”汤兴禄冷笑一声,寒声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们的家事,又岂是我们这等普通人家能够揣测的?”
眼见自己认真提出建议,却被汤兴禄连连否决,罗尚武也来了脾气。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反正不关我的事,最多到时候,我就带着我的兵连夜赶回军营。”
“好啊你!”汤兴禄下意识地愤怒开口,而后又像焉巴了的芹菜一般,腰杆都弯了下来。
“再信你一次。”他弱弱地开口。
“我可没逼你。”罗尚武冷笑道。
“但我们总不能把一切都寄托在镇王的身上吧。”汤兴禄叹气道。
“我们也自然应该做些准备。”罗尚武点点头。
“这都要依仗你了。”汤兴禄苦涩道。
“现在趁敌寇还没有大规模进军的想法,我们要加快城中的军事建设,先把军备库中能用的东西都用上,到时再想办法看如何补充吧。”
罗尚武沉声道,脸上满是苦思模样,声音也显得十分忧心。
“而且你这军报中有说,夷寇的火炮,搭载在大船之上,他们势必会依靠安水的便利,驾船进攻,彼时我们必须要在城外江上拦截他们,不然隆安危矣。”
汤兴禄脸上的苦色更甚,他喃喃道:“可城中,水师才不过三十余人,如何能够抵抗敌方坚船?”
“正是如此,方才需要我们商讨,如何组建能够一战的水师,这事只能由你多费心了,我只擅长马战,至于水上练兵之事,却是不太熟悉。”罗尚武斩钉截铁般回答,双目炯炯地看着汤兴禄、
“也只能如此了。”
汤兴禄哀叹着,告别了罗尚武。
……
与此同时,凤阳楼上。
祁承业一众望着越过长街,逐渐远去的兵马,也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祁承业望着远方的城门,久久没有说话。
见状,祁飞等人也只能静默着。
“让他们上菜吧。”
终于,祁承业缓缓开口。
他来这里,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看这一眼骑兵进城。
凤阳楼能占据这么一栋高楼,其中的菜品自然也精致鲜美之极。
祁飞温声应是,连忙让一个护卫前去。
而凤阳楼的老板也早有准备。
毕竟祁承业早就预定好了今天的东西。
这边上菜刚说完,便有好几个小厮捧着托盘,将一碟碟的珍馐送上来。
“今天少喝点酒。”
祁承业转过身来,对着身后众人开口。
“是!”
一群护卫立马应是。
他们都是祁承业贴身护卫,从小就在世子府长大,武力高强,以祁承业马首是瞻。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祁承业的亲信。
江庚混在其中,在祁飞的示意下,坐到了祁承业的左边席位,祁飞则是在右边席位,其余的护卫则分列两人之后。
彼时大盛以右为尊,也就是说,现场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