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思的神医微抿了唇,犹豫了下,“可以一试,但把握不大。”
炎珩眼中划过一丝黯然,心底对于林晚雪的怨恨更加深了几分,“那就一试!”
“是。”
聆听着车外有些混杂的声音,炎珩散开头发,往柔软的被褥一躺,“戏开场了。”
在他双眼炯亮的注视下,神医拿出了他那套淬了毒的银针。
抽出当中的一根,在炎珩身几处穴位分别扎了下,他的皮肤就肉眼可见地变黑了,同时伴有轻微的肿胀,嘴唇乌黑。
就连心跳都变慢了,呼吸也微弱了。
一副中毒至深、性命垂危的模样。
“好了。”神医收起银针。
炎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合眼皮静静等待。
昧夭赶着马车过来,与刘卫等一众暗卫擦肩而过。
她扭头看了眼,跟在了炎珩的马车后面。
越发临近城门,车马路人开始多起来,在城门口排起了不算长的队伍。
昧夭跟在炎珩的马车后面,排在了队伍的最末。
没多久,她的后面又来了更多的马车,将队伍拉长。
随着前方的队伍在缩短,很快排到了炎珩的马车,车夫神色低落地将自家王爷的金牌递了过去。
“平王殿下!”城门口的官兵接都不敢接,高喊着跪下,“参见平王殿下!”
喊声如雷贯耳,周围所有的官兵与路人听了,哗啦啦跪了一地,“参见平王殿下!”
昧夭兀自坐着,不跪的她十分突兀,炎珩的几个暗卫眼神森冷地看着她。
她视若无睹,连表情都没有分毫变化。
暗卫们也没有什么举动,只暗暗记下了这个女人的样貌与她马车的特征。
炎珩一只黑肿的手掀开车帘子,在神医的搀扶下费力地坐起,探出了披头散发的脑袋,乌紫的嘴唇无力地开合,“平身,快快平身。”
他扭头严肃地看着车夫,“不过进个城,如何用得着出示本王的金牌了?”
车夫忙滚到地跪好,“小人知错,小人知错,求王爷恕罪,求王爷恕罪。”
“惊扰了百姓,该罚,回府后自己去领一百板子!”
“是。”
“走。”炎珩将脑袋缩了回去。
车夫连忙爬车,将马车赶进城去。
“这就是性情温和、爱护百姓的平王殿下呀,他这是怎么了?”
“唉,你还没听说吗,平王殿下南下办差,在南越城遇到了暗杀,中了剧毒,当地大夫没一个能解的,不得不提前回京。”
“难怪他那脸这么黑…不过,人都这么虚弱了,还排队进城,还不愿意惊扰百姓,真是一位好王爷。”
“……”
议论声四起中,昧夭驱车前,将自炎璟府顺来的腰牌递了过去。
官兵一看,连马车都不敢搜查,就让她过去了。
驱车进城,昧夭没有理会偷偷跟过来的炎珩的一个暗卫,赶着马车来到了揽月居。
暗卫跟到这里,也是一愣。
揽月居门开着,里面仆从穿梭来往,正为晚客人的到来而作准备。
昧夭找到管事妈妈,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
妈妈露出见钱的眼神,让昧夭把马车赶进了后院。
暗卫找准时机,跃墙头,跳了进去。
掀开车帘子,昧夭将昏迷的王秀林拖了出来。
妈妈前细细打量,眼中光芒大亮。
马车遮挡了视线,暗卫看不见王秀林的脸,他也不在意,只紧紧盯着那个遇见自家王爷竟敢不跪的女人。
“还可以,”管事妈妈收敛起脸的满意,比出了一根手指,“一百两。”
“成,”昧夭痛快答应,“马车也一道给你们了。”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揣着热乎的一百两银票,昧夭在热闹的大街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