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帐篷外点起一堆篝火,万震山,言达平和戚长发围坐一圈,伸手拨弄着篝火中的树枝,万震山朝着帐篷看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只见言达平与戚长发四眼看了过来。
“大师兄,师父看来也是伤的不轻,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言达平低声一语,万震山闻言则是瞪了他一眼,小声道:“还不是时候,等回到湖北,再下手不迟,咱们还需要师父帮咱们镇住场子,不能让外人得了便宜。”
万震山拿着一根木棍指着雪谷之外,沉声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现在雪谷之外必然有一众武林人士等着,若是师父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也别想好过,不过只要到了湖北,那里便是师兄我的地盘,下手还不容易么。”
言达平听完之后顿时连道数声好,一旁的戚长发则是心中一沉,这万震山打的好算盘,要是真的到了湖北,这连城剑法还有他什么事,想到这里,戚长发叹息一声,果然引起万震山与言达平的注意。
“三师弟,为何叹息,莫非认为为兄的计策不好?”
万震山一直对这个老三看不上眼,出身卑微不说,武功也是三人中最低的,要不是为了在梅念笙面前树立其大师兄的形象,就戚长发这透明的角色,他都懒得去看一眼,此刻又见他故作姿态,双眼陡然一厉,目光逼视着戚长发。
“二位师兄,小弟也是认可这个计策,只是小师弟他该怎么办,师父一向对他青睐有加,保不定传授了什么绝技,要是想要拿到连城剑法,小师弟是必须要解决的。”
戚长发对张纪也是心存忌惮,若是能借着万震山和言达平的手除掉他,那是再好不过,就算暴露,那张纪也只会对着他们二人下手,不会沾染到自己分毫,等到两败俱伤之时,便是自己出手的时候。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小师弟确实是有些神秘,不过年纪在那摆着,即使师父传授给他什么绝技,难道还能一举打败咱们三人联手,等解决了他,便将弑师的罪名按在他的头上,咱们三人清清白白,照样是铁骨墨萼的弟子,同样受到武林之人的尊敬。”
万震山一语说完,言达平心中一凛,这大师兄还真是人面兽心,平日里看他对张纪也是照顾有加,但是这栽赃陷害起来也是毫不手软,这样的人当真是可怕,而戚长发闻言则是一脸平静,万震山的想法倒是与他不谋而合,不过他想要栽赃的可不是张纪一人,而是他们三人,一人能独享的宝物,为何要三人共享。
“大师兄妙策,小弟佩服,一切以大师兄马首是瞻。”
言达平与戚长发对着万震山恭敬一礼,后者见状坦然受下,呵呵轻笑一声,看着帐篷中的两道人影,双眼泛动厉芒。
帐篷之内,张纪将煎好的药汤递给梅念笙,后者看着碗中黑乎乎的散着热气药汤,一饮而尽,随后盘膝坐下,默默运转神照经,将药力输往四肢百骸,片刻之后,张纪看着师父头顶那蒸腾的白气,心中一松。
今日这一战师父与血刀老祖算是拼了一个势均力敌,师父虽是略占上风,但毕竟年老,精力大不如前,一番交手,新伤加上旧患,一同爆发出来,又是在这寒冷雪谷,身体登时有些遭受不住,晚饭之后竟是发起烧来。
“师父,您感觉怎么样了?”
张纪看着梅念笙睁开眼睛,急忙问道。
“无碍,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这血刀老祖还真是小看他了,招式狠辣刁钻,要不是连城剑法精妙,神照经玄功护持,在这雪谷之地,胜负还真不好说。”
梅念笙叹息一声,随后看着张纪道:“为师的身体为师自己知道,本来不过能撑过三五载,如今恐怕连一载也撑不过去,纪儿,为师这一生风光过,失意过,也曾见过武林中的尔虞我诈,能在武林中保持善良本心的人都是活不长久。
为师在的时候你能按照师父的要求去做,已是让师父欣慰,等到师父走了以后,记住,保持善行不变,手段再是极端,都是可以,这个武林已是乌烟瘴气,也是时候换一换了。”
“师父,您……”
张纪看着一副交待后事的师父,顿时心中一惊,梅念笙看着张纪的模样,叹声道:“若是在为师没有收你为徒之前,或许不会有今日这番谈话,纪儿,你明里暗里不知多少次提醒为师你三个师兄皆是心怀鬼胎,为师又岂能不知,不过是因为师徒情分,这才不忍割舍,不过如今看来,白眼狼就是白眼狼永远养不熟,现在他们应该是在商议该如何从我身上抢走连城剑法和口诀吧。”
梅念笙一语说完,猛咳几声,张纪急忙倒了一碗水,扶着梅念笙喝下,又是帮他顺气,好一会后,梅念笙深呼一口气,对着张纪一招手,后者靠身上去,梅念笙对着张纪耳边嘀咕了好一会,随后梅念笙问道:“纪儿,那些数字可都记下了?”
“全都记下了,师父这口诀……”
“这口诀除你之外再不要告诉他人,否则终会引来杀身之祸,这连城剑法与口诀相配合,乃是事关梁元帝的宝藏,你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