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怎么又射中了?!”
刘贺气愤的将雕花弓丢到一旁,别人都是为了射不中而懊恼,可他却因为一箭射中羊头烦躁不已。
“陛下一箭射中羊头,箭术堪比当年的李广将军啊。”王吉隔断了奄奄一息的羔羊喉管,为今晚又能喝羊汤而庆幸。
“去去去……”刘贺不耐烦的将王吉轰走,坐到台阶之上,转头低声对林默埋怨着:“林兄,你说这些猪样怎么就不知道往宫外跑呢?每一次这些猪样都是跑出大殿没几步就跌倒。你那计策虽好,可是无用武之地啊。”
林默也是无奈的坐下。如今温室殿中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弓弩和刀剑,这些猪样本已不必再从宫外采买。与此同时,刘贺和林默也苦于想去拉拢上官皇后却出不了殿门的机会。
由此,林默计从心头起,让刘贺假装追逐猪样,趁机冲出温室殿,冲进椒房宫中。
只不过这些猪样实在是太过疲弱,放出笼子没有几部,就气喘吁吁的停在原地,仿佛是在乞求刘贺给个痛快。
就在君臣二人惆怅之时,田延年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停在温室殿的宫门前。
“臣田延年参见陛下。”
田延年对刘贺恭敬行礼,似乎闯宫门立太子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刘贺和林默连忙起身,身后张安已经带人围了过来。
“别动!田大人不是来伤害陛下的,不要打草惊蛇。”林默连忙起身按住众人。
昌邑死士们闻言停住脚步,张安一挥手,全都藏到宫门内,只留下少部分继续弹奏不停歇的乐章。
台阶上,刘贺除了林默再无依靠。
“林兄,你确定他们不是来杀了朕扶那个假太子即位的?”
“杀人还带着礼物,那也未免太客气了。”
林默抬了抬下巴,提醒刘贺不要慌,田延年身后的不是甲士,而是满载牲畜的车队。
刘贺长舒了一口气,可还是用不服输的口气问道:
“田卿,怎么,大将军等不及了吗?”
田延年来时心中想着霍光的话,正好想看一看那些昌邑乐师的身手,故意没有让卫兵禀报,就是想看看这些乐师会不会在情急之下拿起刀剑。如今他看到宫门前只有林默和刘贺两个人,心中的石头也不由得落了地。
原来大将军也会看错人。
“陛下说笑了。大将军听说陛下近来喜好围猎,特遣臣送来野猪二十头,供陛下田猎。”
他一挥手,身后的卫士们将一只只硕大的野猪笼子抬进了庭院。
富丽堂皇的温室殿,瞬间被野猪的嚎叫声和腥臭味浸染,再加上那些病怏怏的猪样,皇帝寝宫直接成了农贸市场。
“陛下,好猪!”王吉凑近了野猪笼叫嚷着。
“放屁!再胡说朕拔了你的舌头!”刘贺训斥着王吉,可是他的眼睛也彻底被这些矫健的黑猪吸引。…
多年的围猎经验告诉他,这些野猪都是难得一见的上等货色,别看在笼子里只能哀嚎,只要这笼子松动一个细缝,它们就能一头撞出生天。
“大将军有心了,田卿替朕好好致谢,改天,朕要用这些野猪的肉,设宴款待大将军。”刘贺一笑泯恩仇,也显得不计前嫌。
田延年笑道:“大将军听说陛下憋闷,不仅命人抓了野猪,还命臣送来天子舆车一架。陛下憋闷了,可让门口这些卫兵护送,在宫内巡游解闷。”
此言一出,刘贺和林默虽未明说,心里早就抚掌大笑。可是田延年就像是看出了他们的心声,接着道:“只是这猪在放出前,务必拔去獠牙。还有马车畅行宫内,唯独椒房宫是太后居所,陛下还是不要近前,免得传出闲话,有损陛下圣名……”
话没说完,只见刘贺取过弓箭,大手一挥喊道:“放只野猪出来!朕要看看它和田大人孰快!”
“啊?!”田延年脸色苍白的失声大叫,不远处一只黑猪已经对他虎视眈眈起来。
野猪摇晃着脑袋,口中发出“哼哼”的咆哮,两只獠牙像是高举的双刀,狰狞的冲向敌人。
“陛下!先拔獠牙啊!”
田延年下意识的闪躲,袍带飘摇仿佛对野猪的勾引与挑衅,那猛兽口中喷出热气宛若怒火,猛地奔向田延年。
慌张的大司农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拔腿就跑。身后的野猪也极为配合,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田延年的屁股往前冲。
刘贺站在台阶上看着狼狈的敌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林兄你看,田大人鞋都跑掉了!”
田延年气喘吁吁的狂奔着,直到冲到一棵老树下,跳起双手勾住树枝,像是受惊的猴子一样仓皇跳上了树,扭头冲着宫门外同样笑的前仰后合的围观侍卫们吼道:
“都傻站着看戏吗?!还不快诛杀凶兽!!我要是有个好歹,你们大将军诛杀你们全族!!”
侍卫们哪里见过大人物如此狼狈,本想就这么袖手旁观下去。可是田延年这一声叫喊,让他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