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乌鸦越来越不好养了。
槐诗竟然像个老头儿一样,开始怀念以前。
想想还没进化之前多简单啊,隔三差五拿自己命运之书里的记录给它们看两段,就当放个小电影,它们就很满足了。
现在呢?现在小毛本都已经满足不了它们了,它们想要别人的命
而最近喜欢变成人形晃来晃去逗自己玩的那一只,则想要自己的命。
每次看到短信里一长串的扣款信息,槐诗的心脏就一阵绞痛。在这样下去,他怀疑自己活不久了。
再大的家业也遭不住这样败啊!
槐诗并没有伤感多久,因为迷梦之笼里,忙了半天没有吃到源质和圣痕的乌鸦们已经开始再一次扯嗓子喊起了圣哉。
讨要奖赏。
想要看命运之书里的小电影
“一天两次哈,不能再多了。”
槐诗翻了半天,从命运之书里找了一页送进去,结果圣哉的本能赞颂声里又传来了一片就这、好短、再来一次之类的古怪思绪,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有一种过气的偶像被粉丝们嫌弃的酸楚感。
日子难过啊。
他叹了口气,收回视线。
“走吧,饭点了,吃饭。”
他对雷蒙德说:“难得你这么配合,我请客小缘和十九也一起吧。”
“嗯?”
正准备回去吃泡面的雷蒙德眼珠子都亮了,凑过来,低声问:“听说你是魁楼的贵宾啊,还有好几家地狱评级的料理店都是高级会员吃饭不要钱的那种?”
槐诗忍不住翻白眼:“想什么呢,人家给个面子,你还能真空手去啊?我亲自下厨给你煮汤,你敢喝么?”
“只要煮的别是老鼠我都行。”雷蒙德啧啧感叹着:“可别拿寻常馆子糊弄我啊,我今天血都流了几十斤,脑袋断了十几个,你给我吃这个?”
“行了,今天到我家吧。”
槐诗翻了个白眼:“记得少吃点,别让房叔做太多。”
听到雷蒙德说老鼠,他又想起那一批被法务部好哥哥带回去的乐园护卫队了,虽然只是躯壳,但想必有过经验之后,小猫也能够再度复刻。
过不了多久乐园的讨债大军恐怕就要批量化生产了
造孽哦。
就在他摇着头感慨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从前面校务处办公楼里走出来的落寞身影。
青色的瀛洲长袍,不合时代的发辫,还有沧桑的胡茬,以及腰间从不离身的佩刀。
“佐佐木君?”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有些担心的问:“你还好吧。”
佐佐木清正,瀛洲花道教室的外聘老师,曾经瀛洲华族里见氏的剑术指导,以前还因为流言和槐诗打过一场。
但基本上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机的硬派莽汉,难以想象他会有如此黯然的样子。
“是花道教室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沉默片刻之后,佐佐木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槐诗君,我现在已经不在花道教室任职了。接下来的教师,将由山中教授的弟子担任,宁子是个好孩子,以后还请槐诗先生多多关照。”
槐诗愕然。
“还有”佐佐木正准备说什么,却被槐诗打断了。
“到饭点了,一起吃饭么?”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吧,我家里还有半瓶天狗山的好酒没喝完呢。”
佐佐木一愣,忍不住吞口水。
他本来想要拒绝的。
但天狗山的好酒,实在太香了。
“那么在下就厚颜领受了。”
所谓男儿的交情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虽然佐佐木之前和雷蒙德并不熟悉,但大家一起吃两顿,喝杯酒,聊一聊,莽夫和莽夫总有共同语言,你说飙车,我说花道,喝醉了之后谁还在意那些,勾肩搭背的样子简直亲热的厉害,恨不得穿同一条裤子了。
至少在酒醒之前都还是拜把兄弟。
“雷蒙德老兄,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从晚饭持续到夜宵的酒席,脱掉碍事儿的袍子,裸露上身的佐佐木啃着毛豆好奇的问道:“离开现境之前的记忆,难道一点都没有吗?”
“哎呀,要说的话,还是有一点的。”
雷蒙德挠着头,想了半天:“只记得我好像是个俄联人,不对,好像是罗马算了,根本记不清。”
“这不就相当于没有嘛!”佐佐木拍桌,“要我说,你肯定是个瀛洲人,你喝酒的时候是有剑豪那样的气势的!”
“瀛洲人也没有绿眼睛黄头发的吧!”
雷蒙德懵了半天:“况且,我根本就不记得现境长什么样子了,偶尔只是看过一些电影,但了解的并不多。来了象牙之塔之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