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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场争辩究竟有多么滑稽。
“对和错都无所谓。只要里见氏能够存续,只要能够维持就好哪怕只是一个空壳,我也能够在死后去向忠藏大人领受责罚了。”
那个佝偻的老人最后看了他一眼,疲惫的道别:“我所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在不管身后愤怒的咆哮声。
他关上了门。
“看好他。”
最后对监管者这样说:“如果有所妄动的话,杀掉也无妨。”
监管者漠然颔首。
犬江再不回头,笔直向上,穿过了层层防备,看到了等待在门口的角山。
“人呢?”他问道。
“已经到了。”角山说,“在等着您。”
犬江颔首,笔直的向着戒备森严的静室走去。
穿过重廊和门户,推开最后的纸门。
看到了跪坐在字画之下的那个年轻的武士,就好像早已经预见到了什么那样,眼眸低垂,神情毫无任何波动。
看不出平日里刻意所表现出的冲动和急躁。
也再不掩饰那一双眼眸中宛如狐狸那样的阴暗邪意。
“有劳久等了,久静。”
犬江关上身后的门,坐在了他的对面:“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是的,有劳奉行辛苦,替我铲除了痕迹。”
年轻的武士俯首,土下座,向着老人致以谢意:“本来就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是瞒不过犬江先生这样的长者。看来,这一天比我预想之中的还要快。”
他说:“我就是杀人魔。”
毫无任何隐瞒的,坦诚又直白的回应了犬江的问题。
可是却令犬江感受不到任何的愤怒或者难过,只是在麻木之中感受到了深重的疲惫。
太多的波澜了,太多的风浪。
也有太多的变化。
不知不觉,一切都变得和以往截然不同,和他所知的完全不一样。
可这么多年的左支右拙,缝缝补补之后,如此的弥天漏洞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却连恐惧都感受不到了。
反而有一种苦笑的冲动。
这一天终于来了。
“你做的比你说的要好,久静,比所有人都要好。在不净出逃之前,我甚至没有怀疑过你。”
在沉默里,他垂下眼眸,近乎恳请的那样,轻声叹息:“就此收手吧,久静,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寂静里,再没有人说话。
漫长的沉默之中,那个年轻的武士好像走神那样。
怔怔的抬头,凝视着眼前庄严的静室。
许久,许久。
“犬江先生。”
他轻声说,“我有,两位父亲。”
“一位父亲,是一个不成器的人,他抚养我长大,自以为慈爱,自以为可以得到权力还有一位父亲,是一个傲慢浅薄的人,他将我变成现在的模样,自以为慷慨,自以为能够将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
他们一位教会了我冷漠,另一位教会了我痛苦。”
“可现在,我两位父亲都已经死了。”
他低下头,似是自嘲的笑着:
“我还记得母亲去世之前,我的生父慈爱和蔼的模样。也还记得,我的养父初登大位时意气风发要大有作为的样子。”
“可一直到最后,他们都未曾能够获得幸福,所收获的只有痛苦和死亡。他们未曾能够完成自己的愿望,哪怕失去一切,就连自己都被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模样。”
他说,“或许他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家里才对,就像是我一样。”
就这样,年轻的武士平静的俯首,向着眼前的老人致以歉意。
“抱歉,犬江先生,违背了您的期望和信赖。”
“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
应该说是愤怒还是惋惜呢。
但犬江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一阵失落和空洞,难以言喻的悲伤,“如此的城府,原本可以托以家族的”
“不,犬江先生,我不想得到里见家。”
里见久静说:“我只是,想要毁灭它而已。”
那一瞬间,年轻的武士拔剑!
可是,已经太晚了
犬江黯然的垂眸,不想再看。
早在他走进这一座静室的瞬间,就已经落入了重围之中。如今里见家的八犬士都已经潜伏在静室之外。
只要久静稍有异动,等待着他的,便只有死亡。
寂静里,有劈斩的声音响起。
猩红的色彩喷涌,将墙上的字画染红。
当浑浊的血色再次滴落,落回了犬江的脸上,令他在呆滞中缓缓的抬起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