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阴、双臂、大腿内侧动脉……
每一个要害上都感受到了宛如刀锋的寒意。
究竟哪个是假的?哪个又是真的?
根本不需要在意。
在名为厄月的极意加持之下,每一个都可以是真的!
在同一瞬间,六次不顾一切,玉石俱焚的刺杀降临在槐诗的身上,没有给他任何躲避的空隙,但是,同样也并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太慢了
槐诗不为所动,漠然的看向前方。
就算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只要在对手攻击到自己之前,先将对方击溃不就好了!
在那一瞬间,六个幻影,同时消散无踪。
在进攻发动之前的那间不容发的短暂空隙之中,槐诗的拳头已经破空而至。跨越了数米的距离之后,毫无动摇的,砸在了她的面孔之上!
那不是极意共鸣,也并非是来自大司命的影葬穿梭,归根结底,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拳而已。
紧接着,碎裂的声音传达在了每个人的耳中。
那是冰霜破裂的清脆声响!
在一层骤然浮现的坚冰过后,安娜的头颅仰起,几乎被那一拳中所蕴含的恐怖力量所击溃,眼前一黑。
可紧接着,那一张俏丽的面孔再次扳回,鲜红的血丝从鼻孔中流出,可笑容却兴奋的宛如拥抱幻梦一般。
向着近在咫尺的槐诗,发起进攻!
伴随着警报声,森冷的寒意骤然在这地下训练场之中涌现,宛如西伯利亚的暴风雪降临在一处,将擂台之上的一切吞没。
所能窥见的,便只有那两个厮杀的轮廓。
或者说,单方面蹂躏的惨烈场景……
当安娜再次抬头的瞬间,便有毫不留情的肘击横扫而过,低沉的闷响爆发。可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般,她握着匕首的手掌向着槐诗的脖颈刺出,然后再被冷酷的扭断。
对准她的心口,一拳砸落。
迅速生长的坚冰连同骨骼和血肉一起,再度被击碎,只有毫无保留的力量尽数倾斜在心脏之上,令那脆弱的器官停跳了一拍。
安娜踉跄后退,可她抬起的手臂却被槐诗抓住,拽回,然后对准她的面孔,再度一拳,将阻挡在前方的左臂也一同打断。
骨骼碎裂的声音不断的从冰与血的风暴中响起。
伴随着冷漠又低沉的吟诵,仿佛是来自神坛之上的训诫那样,要一字一字的铭刻进她的灵魂之中。
“你要悔改,也要回想起以前听见和领受的教训,又要遵守。你若不醒觉,我就会像梦魇,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来到……”
如是,庄严吟诵着来自圣典之中的话语。
严苛的教育毫无保留的降临在了叛逆的坏学生身上,粗暴的将那越轨的行为矫正,冷漠的将畸变的灵魂重塑,残酷的要将一切教训都降临在她的身上,同时,又悲悯的赐予教条和戒律。
“你要儆醒,坚固那剩下将要衰微的。”
“因我见你的行为,在我面前,没有一样是完全的”
暴风咆哮。
冰雪之中的刺骨阴寒再度爆发,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向着槐诗扑出。
可紧接着,随着骨骼的断裂声消失不见。
当暴风雪缓缓消散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安娜缓缓的抬起头,看到了那一双平静的眼瞳,内心之中,便油然诞生了某种恍悟。
终结的时候到了。
“汝当忏悔。”
残酷的处刑者握紧斧刃,对准她的脖颈,缓缓高举,终于,死亡的阴影笼罩了她的面孔。
她平静的闭上眼睛。
在遥远的碎裂声中,失去了意识。
倒下。
只有幻觉之中的血色之花无声的盛开,盛放死亡的妖艳和绚烂。
可自始至终,槐诗都未曾拔出武器。
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
而这一场暴虐的处刑,也随着安娜失去意识而划上了句点。
所有人寂然无声,被那短短数秒钟之间所展现出的纯粹力量所震慑,甚至忘记了呼吸。
终于有所领悟……
名为灾厄之剑的力量,究竟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阿列克赛蜕下了自己神父的外衣,盖在了晕厥的安娜身上。
“感谢您手下留情。”他衷心的对擦肩而过的年轻人致以谢意。
槐诗无所谓的摇头:“只是久违的上了一堂课而已,又有哪里值得感激的呢?我可对教学事故没兴趣……不过,她的灵魂是怎么回事儿?”
“说来话长。”阿里克赛轻叹。
槐诗并没有追问,只是忽然问:“在山里蹲了好几天,胃快受不了了,等会儿我打算做点东西吃,你要不要一起?”
阿里克赛愣了一下,缓缓颔首。
而在地下训练场的边缘,角落中,两个无人窥见的身影静静的眺望着这一切。
“……侍霜之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