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之后,福斯特终于结合了两者的力量,触及到‘命运’的那一瞬间。
充其量,不过是边缘一般的程度而已。
可是在那无穷的变数和恐怖的压力之中,在福斯特濒临崩溃的那一瞬,留下的,便是铭刻进灵魂深处的领悟。
不可深究,不可描述,同时也不可窥探。
那是无法用圣痕去固化的奇迹,倘若勉强用来形容的,那便是‘灭亡的余荫’,‘通向终结的道路’。
就像传说中命运三女神剪断死者的线一样。
这是一种直觉。
如何,将敌人导向灭亡。
和邪门的诅咒无关,就连福斯特自己都没办法相信大宗师的结论——这是独属于他的预言。
预言敌人的死,并令预言主动去应验。
看起来像是瞄准射击,可敌人的命运早在姓名被刻子弹的时候,便已经被死亡的阴霾所笼罩。
扣动扳机,便是激发的步骤,而子弹,也不过是媒介而已——负责将未来的死亡,搬运到现在。
最终所带来的结果,便是死亡。
在以人为目标的时候,这一击的杀伤力堪称恐怖,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但倘若对手非人的话,很多时候,便会出现这种令人无语的状况……
死了,但没完全死。
死了一多半,但还有那么一部分活着。
“这可就让人有些尴尬了啊。”
福斯特挠着腮帮子,有些失态。
不知道应该说是发挥失常还是运气不好——这个名为五眼的冠戴者,本身就是五个地狱生物通过秘仪所融合形成的诡异怪物!
此刻,当五眼被这一击吓得惊恐逃窜时,不断从空中落下的海量淤泥里边落出了数之不尽的骸骨和腐败内脏……
甚至就连自己的老巢都顾不了。
亡命奔逃。
福斯特叹息了一声,从口袋里再掏出一枚子弹,这一次他没有在面刻名字——已经死过一次的对象,又怎么再死第二次呢?
不等他装弹完毕,天穹的尽头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
半空中,急速逃窜的五眼身体剧烈的震颤,猛然凹陷下去,炸开了一个大洞。紧接着,又是一个。
好像有看不见的万钧之物猛然碾压在了他的躯壳之。
令那一团不定型的泥浆不断的哀鸣和坍缩。
迅速溃散。
可不论如何逃窜和挣扎,都摆脱不了缠绕在身的那一缕细线——水汽所凝结而成的线,早已经深深的没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而另一端,却缠绕在阿房之。
地狱诺大,它早已经无路可逃。
每当槐诗的手指在阿房的握柄敲打一下,便有来自石髓馆的恐怖质量冲击在它的体内迸发!
一下,两下,三下!
雷鸣沉闷,宛如冬雷。
紧接着洒下的却不是雨水,而是无穷尽的淤泥和污染。
五眼的残躯彻底崩溃,再无法维系庞大的躯壳,形成了恶臭的暴雨。
而在数之不尽的尸骸中,只有一具长着十条手臂的畸形躯体被扑下的飞鸟拉扯着,随意的抛回了百眼聚落之中。
从此,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只有熔炉的火光将阴云烧成赤红。
潮声回响。
自釜中再造地狱……
当铸造再度开始,一切便都在沉闷的沸腾声中迎来终结。
“差不多了。”
许久,许久,当槐诗松开了阿房的握柄时,百眼聚落再无任何声息。
一片死寂里,无人说话。
只有剥落和坍塌的声音响起。
尊长者呆滞看着重归黑暗的城寨。
结束了。
原本预计要配合大型攻城器材,同时出动灰鳞刺客,付出巨大伤亡之后,才能里应外合打开的城防,如今已经荡然无存。
仿佛一瞬间经过了千万年的流逝,岁月的蹂躏带来了急速的崩溃和风化。
巨大的闸门轰然断裂,落在地,锈蚀成尘。
门后的聚落之中,只有一道道废水从其中淅淅沥沥的蜿蜒流出,蜿蜒划过大地,再度回归了护城河里。
当一枚燃烧的箭矢划破黑暗,落入聚落中去的时,便令那沉寂的庞然大物浮现威严的轮廓,映照寒光。
那是一座山。
由冠戴者和无数畸变大群所铸就的钢铁之山!
数之不尽的金属锭层层堆叠。
或是晦暗,或是明亮,其中规格各有不同,材质也相差众多。可当它们汇聚在一处,所散发出的气息,便令一切活物都感受到来自灵魂中的颤栗。
难以呼吸。
“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
槐诗回首,对匍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