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吾乃世间一切普照之源”
光芒再震,燃烧!
就像是太阳坠入了这永恒的黑暗,暴虐的释放出了万丈光芒。令深渊之底,吹笛人的笑容微微停滞,而在现境的最深处,沉睡的神明自幻梦之中惊醒,向着深渊投入疑惑的一瞥。
因为有人耳无法分辨的浩荡的回音传达在地狱和现境之间,向着这个世界,向着一切,发出了呼唤。
告诉祂:
“吾乃,光明王!”
正在那一瞬间,地狱的最深处,静寂区,消散于虚无中的神魂隐隐重聚。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微微轻笑了一声。向着槐诗,送出了手中的威权。
“交给你了,我的朋友。”
“嗯,交给我吧。”
槐诗颔首,看向手中那虚无之光,无声而笑。
这便是这个世界最不具备杀伤,也最不具备任何力量的威权,由巴德尔所遗留与尘世之间的辉光。
只是纯粹的连接着万物,宛如拥抱那样,将一切都温柔的拢入怀中,令万物一体,和谐无伤。
正在那一瞬间,这虚有其表的造神秘仪,终于完成了。
当槐诗抬起头的时候,便有耀眼的冠冕自他的头顶浮现,威严的光轮从背后凝结,辐射向四方。
浩荡的钟鸣响彻深渊。
那是沉寂的鹦鹉螺在纵声呐喊,它喷薄出无穷的光焰,宛如烈日之冕。
光明之神的力量降临于此,将一切黑暗照亮。
并且,向着现境,发出了遥远的呼唤……
一线微光如同蛛丝一般从鹦鹉螺的日轮中抛出,转瞬间,无止境的延伸,以光的速度在这永恒的深渊驰骋,最后,轻描淡写的接入了现境的柱石之中,为祂带来了槐诗的恳请。
麻烦开一下门,我要回家了。
于是,世界仿佛也为之欢笑。
张开了怀抱。
告诉他:欢迎回来!
在这一刻,现境和神明之间永恒的引力再度重现。
无可分隔的呼应像是绳索那样,贯穿了三大封锁、无数防线乃至深度的阻拦,再度将两者接续,拉扯着沉没在深渊中的鹦鹉螺,向上,向着家的地方。
再度进发!
在地狱中,在槐诗的愉悦的笑声里,庄严的日轮开辟无穷黑暗,撕裂潮汐,粗暴的撞碎了一切拦在前面的影子,焚烧着无穷灾厄,闯入了统治者们所造就的黑暗。
向着现境,冉冉升起!
不,更像是坠落一样……
将往日发生过的灾难进行重演,将自身化为了毁灭之种,无止境的加速,加速,再加速!
直到最后,就连探镜都的观测速度都追不上那那恐怖的引力。
那是星辰,星辰在坠落。
鹦鹉螺的装甲在燃烧,倾尽了槐诗一切的储备之后所锻造出厚重装甲,在和无穷灾厄的摩擦之中烧至赤红。
不断的有融化的碎片从日轮之下的漆黑之柱上剥落,渐渐的,自肆意的燃烧中,重现往日狰狞的轮廓。
轰鸣自波澜中扩散。
漫卷的血河洪流被撕裂了,洞穿,轻而易举的突破了血色的茧,和亡国的阴影擦肩而过,并在剧烈的摩擦中留下了一道惨烈的沟壑。
眼前不值一提的黑暗被碾成粉碎,无数大群所形成的阴影像是泡影一样化为飞灰消散。
就这样,在无穷深度之间撕裂出了一道笔直的沟壑……
此刻,就在现境防御阵线的最顶端,那碎裂的天穹之外,燃烧的日轮以恐怖的速度放大,星辰的雏形浮现。
向着无穷边境所汇聚的海洋,向着腐烂之龙和下方漫卷的黑潮……
以最干脆利落,最直白了当的方式。
砸落!
唤龙笛的探镜前面,少女被那恐怖的气息所震慑,像是惊恐的幼兽一样,下意识的呲牙,感受到了身体在颤栗。
“那是什么?!”她惊声问。
可在她身旁,那睡意昏沉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眼睛,怔怔的看着那耀眼的烈光,浑浊的眼泪渐渐从脸颊上滑落。
下意识的,向着屏幕伸出了手。
就像是,要握紧什么一样。
“瞧啊,安娜,他们都回来了。”
他捧着怀中的花束,明明流着眼泪,可笑容却那么满足,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一样,“欢迎回来,我的朋友。”
好久不见。
大家,还记得我吗?
正在那一瞬,统辖局决策室的屏幕上,毁灭要素阿波菲斯的警告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时隔七十年之后,再度重现的辨识代码。
那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呼唤和执念,由无数牺牲者所铸就的荣耀之舟。
理想国地狱打击序列所属
天国战舰鹦鹉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