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哪里呢?”
她疑惑的发问:“你所奉行的,是自我的悲悯,还是天命中赋予的慈悲?你所掌握的,是自己的欲望,还是神性中的准则?
你是那个曾经渴求幸福的少年,还是所有人梦想中的英雄?你究竟是发自内心的成就这一切,还是一个如同艾晴所说的那样的,道德标本?”
彤姬抬眸,郑重发问:
“你是槐诗,还是云中君?”
“我难道不都是么?”
槐诗毫不犹豫的反驳:“这些不都是我亲自造就的么,彤姬?但凡有所成长,必然和过去不同,还是说,我必须想曾经那样的不可?”
“这同样又陷入到了另一个极端里啦,槐诗。”
彤姬轻笑:“没有事物恒常不变,只不过,有时候的变化,未必会如同你所料的那样也未必会倒向你所爱的结果。
丰沛的神性会让你爱所有人,可众多美德中,唯有爱是必须有差别才能显现到最后,你不便会再爱任何人。
或许所有人都会爱你,但到最后,大家爱上了英雄,就不会有人在爱槐诗。
诚然你现在做的很不错,但你必须对那些外界赋予你的职责和形象,与自己真正的渴求和所爱相区分。
必须明白自己究竟在何处。”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了怅然和无奈:“倘若放任的话,你将沉浸在神性的辉煌和庄严中,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将曾经自己作为常人的一面彻底遗忘,最终变成冷酷无情的正确机器,或者是被命运所主宰的工具人这样的事情,我已经见过太多了。”
“……”
短暂的沉默里,槐诗愕然,可这么多年被安排和忽悠的经验在提醒着他,道理似乎是这个道理,但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旋即,他恼怒拍桌:“但这和你折腾我有什么关系啊!”
“唔?还不明白么?”
彤姬笑起来:“我只是想要让一些人来提醒你,你究竟是谁而已。”
“是么?”槐诗冷眼撇着她。
“是呀是呀!”彤姬认真的点着头,一脸无辜,就好像满怀着无法被理解的苦心和无奈,保守冤屈一般,十足的难过惆怅。
“呵呵。”
槐诗就静静的看着她表演,不为所动:“我为什么觉得你只是在找乐子看?”
“唔……”
彤姬的笑容变得害羞起来,抬起拇指和食指,比划:“当然也无法否认其中有那么一小小部分是出于这个啦。
但除了她们之外,谁能将你从那个光辉伟岸的壳子里敲出,还原曾经那个傻仔的本来面目呢,槐诗?”
“你的过去,你的现在,还有你的未来”
彤姬说:“在你成为升华者之前,在你成为升华者之后,她们都见证了你的所有。槐诗,你要面对她们,就像是面对曾经的自己。”
她停顿了一下,神情变得微妙:“迄今为止,你的一生,将是同她们度过的一生,不是吗?”
“……”
槐诗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又抽搐了一下。
开始头疼。
但又无言以对,无法反驳,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处理。
正因为如此,才会觉得愤怒,对彤姬,不,应该是……对自己。
“如果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呢,彤姬?”槐诗无力的叹息:“如果她们因此而受到伤害呢,我又该怎么办?”
“真的会有不可挽回的后果么?”
彤姬诧异的反问:“难道,你觉得,她们会像是后宫文里一样争风吃醋,彼此妒忌,打的不可开交,然后在你跟前上演宅斗?
得了吧,槐诗。
现在是什么时代?她们又是什么人?”
彤姬扳着手指头,在他面前细数:“孤身一人从监察官开始一步步走进统辖局核心,成为架空楼层关键人物甚至还更近一层握有秘密使命的权力生物蒙受人类和深渊之爱,兼备凝固和升华之种的公主虚无中诞生的真实之人,暗网未来之王,事象记录的掌控者与创造主还有一个被这个世界与白银之海所钟爱的缄默之人……
就算你真的有所谓的后宫和大奥,都容纳不下她们其中的任意一个。所谓的情爱或许重要,但却无从束缚她们的脚步,也无法让她们成为你的笼中之鸟。
纵然真的有一天,她们发现彼此之间的矛盾无法解决,也不会用所谓的互相伤害去解决问题。更不会愚蠢到指望你的垂怜和恩赐。
这也已经不是你能干涉的范畴,要我说,像你这样瞻前顾后的家伙,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要太高估自己。
顶多会像是一盆花一样,放在花园,搬来搬去。
充其量,唔,不过是个战利品而已。”
彤姬想了一下,察觉到槐诗渐渐苍白的脸色,安慰道:“往好处想搞不好大家能达成协议,把你四等分了呢,对不对?到时候一块在这边,一块在那边,一块在这里,一块在哪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