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无怨的,不是啥过不去的槛。等等,难道是我不小心把你家孩子剁了?不对吧?被牧场主吃了你可不能赖我啊!你们企业文化可跟我没关系……
对了,你卡文对吧?那可简单了,要啥灵感啊,凑一凑音符,找个流行的风格的调子抄一抄,再灌点水进去凑个俩钟头不就完事儿了?
波莱罗你知道吧?人家一个乐段翻来覆去能演半拉钟头呢!
你们至福乐土就算有年底绩效和季度,了不得了来个月票,总不至于让你日更吧,对吧?对吧?对吧?”
每个字,每个词,每句话,都像是苍蝇一样在赞颂者的耳边飞来飞去飞来飞去,不断的来回。偏偏槐诗中气十足,而且还是灾厄乐师,喊句话都余音绕梁,取之不散。而在雷牢外面,还有应芳州的眼神不断的看过来,那锋锐如刀的视线每次扫过去都让他遍体生寒。
一想到自己只是一着不慎竟然落到了如此荒唐的境地,赞颂者就再也无法忍受内心之中那几乎要将槐诗整个人生吞活剥的狂怒:
“烦死了!!!”
他癫狂咆哮:“给我住口!”
在猎食天使的身上,圣诗的乐谱迅速的运转,膨胀,瞬间数之不尽的狰狞畸怪从黑暗的海洋中飞出,向着槐诗扑去。
可当那一瞬间,他才发现,槐诗竟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十步之外?
如此突兀。
不对,什么时候?
可在那一瞬间,笔直的线路之上,竟然再无阻拦。
破绽!
当赞颂者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收缩防御的时候,便听见风中传来了早已经扩散开来的轻柔吟诵。
“谨以全灵交付与此剑之上。”
耀眼的光华自剑刃之上升腾,对准了赞颂者的面孔。
也照亮了槐诗的笑容。
“下略……”他说。
直接跳过了所有繁复的步骤和酝酿之后,娴熟的攀升至神性质变的光的辉煌之流,便在那轻描淡写的挥洒之下喷薄而出。
一切黑暗被势如破竹的撕裂。
宛如长夜在烈光的冲撞之下哀鸣着消散。
转瞬间,像是被抛入了硫酸池之中一般,哪怕没有在这超出预想的冲击之下当场溶解,可皮肤溶解、血肉蒸发和碳化所带来的痛楚却令赞颂者发出惊恐的惨叫。
而就在烈光熄灭的那一刻,槐诗,已经近在咫尺。
突破了所有僵硬的畸怪和利爪之后,手中变幻不定的武器对准了他的残躯。
漫天的交响节奏重叠在这一瞬。
三重和弦!
这是久违的……龙骧!
三道纵横交错的寒光瞬间闪过之后,赞颂者倒飞而出,双臂和头颅脱落,下半截身体被留在了原地。
腰斩!
可惨烈和怨毒的尖叫却还没有停下,哪怕被极意所重创,但这样的力量还不足够杀死他。
在炸裂的血肉中,他在迅速的复原和恢复,有一双羽翼从后背之上生长而出,在那怨毒的嘶吼之中,他抬起了猩红的眼睛。
死死的瞪着槐诗的所在。
却看到,槐诗身后……雷牢外,那个冷眼旁观的老者,终于缓缓的站起身。
“姑且还算,凑合吧。”
应芳州不耐烦的点评道:“拳脚和兵器功夫虽然花俏过头,但也算得上纯属。至于其他,就算了。”
“瞧好了,槐诗。”
他抬起手,遥遥对准了迅速重生的赞颂者:“对付这种喜欢纠缠不清的垃圾,只需要一拳就足够了。”
就好像生怕傻孩子看不明白那样。
每一个动作都刻意的放慢。
每一道源质的变化和流转都毫无保留,丝丝缕缕微不足道的电光缠绕在那五指之间,随着拳头的握紧,阴阳激化。
没有什么隐藏的秘技,也没有任何超出预料的运用方式,更没有琢磨过什么极意之类的玩意儿。
只是理所当然的运用,将那些摆在纸面上的东西和每个人都懂道理不断的重复练习,一千次,一万次,十万次,一百万次……
一直到,雷鸣天动!
那细微的电芒一闪而逝,却迸发出了令槐诗双眼都为之烧焦的烈光。
天穹如鼓,迸发浩荡回音。
大地动荡,在这雷霆之下哀鸣。
而就在槐诗的面前,重生的赞颂者僵硬在原地,呆滞着,瞪大眼睛,死死的凝视着应芳州的所在。
就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样。
死寂之中,只有那躯壳迅速的裂解,连同降临在棋盘之上的灵魂一起,化为灰烬,在风中消散不见。
到最后,那一双呆滞的眼球坠落在地上,依旧映照着那稍纵即逝的惊艳之光。
风中还残留着逝去者的最后惊叹。
“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