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
那么轻柔。
“早在这之前,你不是早就应该明白了么?”
白神弯下腰,在罪人的耳边轻声说:“你们踏上了叛逆的路,前方等待的,只有无穷的深渊和地狱。
哪怕现境就在你们身后,你们也再无法回头。”
“我不会大发雷霆,可也已经没有怜悯能够再给你。伍德曼,你要记住,我是佩拉格娅,天国的贝洛伯格,我留给你们的只有诅咒,在你们应得的毁灭中”
如此平静的叙述,不带任何的憎恶和仇恨,可却带着远比那些东西要更加坚决的执念。
残酷又直白的下达了断论。
“哪怕有朝一日,一切都迎来了毁灭和终结,万物在火焰中焚尽,生命在黑暗里凋亡,一切的罪孽都迎来了清算和审判。
可等待你们的,只会永恒的苦痛和虚无,就在你们亲手所创造的地狱里。”
她说:
“唯独你们,不能得到任何的救赎和解脱!”
当宣判降临的瞬间,灵魂深处最后的一片安宁之处迎来崩溃。
泡影的壁障破裂了,显露出远方无穷的源质风暴。
那些泯灭的流毒,那些他所积攒的原罪,还有更多,来自更多逝去者的憎恨和苦痛,在漫长又漫长的时光里,七十年以来,沉没进深渊中的无穷绝望和念思。
此刻,尽数从命运之书的记录中被再度抽出。
虚无的杀意和情绪被赋予了实质,便形成了足以撼动一切意识的风暴,足以毁灭一切灵魂的晦暗海洋。
现在,在白神的意志之下,那一片足以溶解地狱的混沌色彩掀起滔天巨浪,再度向着这一片最后的堤岸席卷而来。
蚕食着他的灵魂,一点点的剥离他的意识。
宛如千百双痛苦的手,缓慢又残酷的将他撕裂,将他拉向那一片他亲手所造就的绝望之中!
哪怕只会存留在这短短的一个瞬间。
可对落入其中的人来说,便是无穷煎熬和折磨所延续成的永远。
“这便是与你相称的结局,伍德曼。”
佩拉格娅平静的道别,就这样,看着潮汐渐渐升起,一点点的将沙滩上伍德曼所吞没,拉扯着凝固者,坠入了那一片只有折磨存在的永恒虚无中去。
不顾海中传来的哀鸣和哀求,呐喊和挽留。
冷漠的转身离去。
再不曾回头。
一切,都在瞬间迎来了终结了终结。
永恒的审判,永恒的折磨,和永恒的蹂躏。
在那无穷的煎熬尽头,残破的灵魂彻底湮灭。
就连无何有之乡的最深处,封闭的石棺之内,那一具干瘪的尸骸也在痛苦的痉挛,黑暗的血液从躯壳中流出,迅速的蒸发,消失不见。
在蔓延的毁灭中,那一具尸体颤抖着,眼瞳骤然睁开。
无声咆哮!
无形的风暴顺着这只存在源质之中的衔接,逆卷而来,紧接着,自悲鸣中爆发!
向着眼前的背叛者们的世界,浩荡席卷,吞没了沿途所见的一切。
警报声响起!
核心之中,沉眠的维斯考特从无穷的长梦中惊醒,可当他想要截断这一道通向赌局的天梯时,却已经晚了。
数之不尽的恶念和善意纠缠在一处,就形成了足以将一切灵魂撕裂,令所有凝固者都为之恐惧的爆炸!
触目惊心的苍白色彩自棺中喷涌而出,轰鸣着扩散,浩荡席卷,在瞬间,将整个地下封闭区笼罩。
只能够听见无数凝固者灵魂爆裂时的哀鸣。
来自白神的愤怒降临于此,引导着那些沉眠了七十年的愤怒和绝望,掀起无形的浪潮,将触手所及的一切都尽数覆盖。
破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当许久,许久之后,恐怖的风暴彻底平息时,维斯考特的投影降下,再找不到任何流毒的残余。
在残破的石棺中,那一具尸骸无声的碎裂,化为尘埃。
其中的灵魂,已经不知所踪。
只有一道裂隙残存于此,向下,向着无何有之乡的最深处延伸,笔直的凿穿了层层封锁和束缚,贯穿了封锁。
所有被封存冻结在枷锁之中的灵魂碎片都已经消失无踪。
随着风暴一同远去。
消失不见。
黑暗里,那些充满绝望和痛苦的噩梦里,维塔利骤然睁开眼睛。
在这幻影之内的寂静小镇中,他茫然的环顾着四周,听见了崩裂的声音……一道道裂隙,从城镇的四面八方浮现。
天穹之上,无数蜿蜒的白痕交织。
动荡突如其来,笼罩了整个昼夜之镜。
可当维塔利试图的稳定时,却发现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那些幻影,那些保存在泡影之中的破碎灵魂,还有眼前的这个世界,都不再回应他的呼唤。
他狼狈的奔跑在街道,向着两侧寂静的房屋呐喊。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