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带菌体,以及,更多改邪归邪的信徒们,都已经变成了归墟的延伸。
就像是数不清的定位器一样,散入了这繁复的迷宫之中,渐渐勾勒出那些迷雾之中的轮廓。
每一个死亡的灵魂都有一部分碎片在消散之前流入归墟,将自身的方位以及周围的构造映照在槐诗的感知之中。
现在,在槐诗的脑海里,一片黑暗里有无数线条在迅速的扩展,组合成了模糊的雏形。
除了他们自身所在的最底层尘界、更上面的善事天、生命天、智识天、美荣天、牺牲天,等等,都在随着感染者的扩散,纳入了槐诗的记录之中。
只是,越是向上,所知晓的便越是稀少。
苛刻的身份位阶和规则,阻拦了带菌者的行动。
而至于最上层,被作为牧场主宝座所打造的升变天,完全是一片空白。
尽管如此,所探知到的信息量就已经足够的惊人。
上百个运转站,数不清的起居处,以及供应信徒们集结的至纯堂,征战天使们驻扎的圣所,供应伙食的底层食场、六座作为中枢存在的辉煌大厅
这些已经全部记录在了书页之中,向着决策室进行反馈。
可那速度实在是慢到让人无法忍受。
就像是万丈光线被打回了28小水管的时期,哪怕是烧掉路由器都难以传达如此庞大的资讯。
可地图却是在不断变化着的。
越是了解的越多,槐诗就越是能够感受到,这一份弥漫在空气中的恶意和敌视。
福音圣座是活的。
而且反应远比他们想的要更加灵敏。
不仅仅会自发的拦截他们这些外来者,向所有征战天使标注他们的位置,还会不断的变化内部道路。
甚至,有些走廊还会突兀的向内挤压,试图将外来的病菌碾压成粉碎。
他们已经从现境跃入海中。
不论是如何的疯狂挣扎,海浪都会席卷而来,直到他们窒息的沉入黑暗中为止。
同福音圣座的变化速度相比,如今的传输,实在是太慢了。慢到等槐诗的地图传达决策室的时候,有一半都已经变成了死路!
“来,咱们玩把刺激的”
槐诗抬起手,唤醒了命运之书。
当命运之书这位居事象炼成最顶端的威权遗物接入的瞬间,槐诗手中的小册子就瞬间剧烈的震颤着,轰然炸裂。
但是却看不到一丁点的纸粉和碎片落在地上,在半空之中,就已经化为无数细碎的光点,被命运之书彻底吞没。
紧接着,就在统辖局的观测中,一个前所未有的强烈信号源骤然从福音圣座的内部爆发!
倘若以光等相形容的话,无异于瞬间从黯淡到不起眼的末等星辰,变成了近在咫尺的太阳,令不知道多少接收器瞬间过载,内部的芯片在浓烟之中烧成了一团。
可奇异的是,它们却还在继续运转。
源源不断的传输着讯息。
宛如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全部接管了它们的权限。
来不及拉响警报,便有海量的讯息和事象记录从那耀眼的信号源中向着战场飞出,落入了四面边境的观测系统内。
然后,洪流一般的向着伦敦边境席卷而来!
开门,光纤入户!
就在统辖局的底层,庞大的发报室内,那一台缓慢吞吐着纸页的老式黄铜打字机骤然卡壳,在内部,有金属簧片难以负荷的高亢嘶鸣声迸发。
再然后,便好像有数不清的手指疯狂的砸在了按键之上,只能看到那些圆润而精致的按键以肉眼无法辨别的急速疯狂的起落。在剧烈的摩擦中,那些轴承和内部的部件,竟然已经烧成了赤红。
而一张张图纸就像是井喷一样,以恐怖的速度从其中飞出,升起,纷纷扬扬的洒下,如同骤然降下的白雪。
而白雪之上,无数浓墨所勾勒出的地形和图像已经充斥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是什么?”
主管一把捞住了落在自己面前的图纸,辨别着上面的编号和图像,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心脏便不由自主的痉挛。
本能的辨别着上面清晰到令人发指的结构,连纵深和高差都精准到厘米的尺度,乃至庞大到完全难以估算的范围。
然后,他不假思索的得出了结论:
这他妈的是个阴谋!
可笑!
但凡用脑子想一下都知道除非是福音圣座上哪个统治者叛变过来,否则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详实清晰的情报流传出来。
还是以如此恐怖的速度传输
难道前线已经把深度基站都拍在福音圣座的脸上了么?
一定是至福乐土的那帮家伙放出来迷惑自己眼球的烟雾,却偏偏弄得如此夸张,完全是弄巧成拙!
可当他本能的伸手想要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