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轻声叹息,“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同,有什么东西被我们忽略掉了,伊曼努尔。”
“你告诉我这是你的直觉?”伊曼努尔的肃冷面孔勾起微不可绝的弧度,忍不住嘲弄。
“不,你可以当做阴谋家的本能。”
叶戈尔摇头,敲着桌子:“不只是我,存续院也将末日钟的时间向前推进了,依旧是未知原因,向前推动了足足二十一分钟
现在,我们距离毁灭的午夜,只差一个小时了。”
“伊曼努尔,你要理由,这就是我的理由。”
他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希望任何意外出现,同时,我们需要发掘一切可以发掘的力量,利用所有能够利用的臂助”
“哪怕是绿日?”
“对,哪怕是绿日。”
“可这一步退出去,后面还要退多少?”伊曼努尔追问。
“这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
叶戈尔看着他:“如你所说的那样,决策室确实不是我的一言堂,伊曼努尔。可你们的异议难道还不够么?”
“你该走了,我还有工作。”他挥了挥手,最后道别:“我衷心的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有下次。”
“这同样是我的意思。”
伊曼努尔的投影消散在虚空中。
办公室恢复了寂静。
并未曾沉湎在愤怒和无奈之中,叶戈尔无声的轻叹,低头,继续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里。
工作。
工作还在继续。
正午的太阳从空中照耀下来,落在喧嚣的街道之上,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店面前面排队的人群中走出,手里还提着纸袋和两倍冰咖啡。
放在桌子上。
“来,趁热。”罗素搓了搓手,率先打开纸袋,拿出了其中的午餐来,“今天可是你出风头的好日子,老师请你吃饭,你怎么也得多吃点吧?”
“你请我吃饭就吃个牛肉卷饼?”
槐诗的眼角狂跳,看着袋子里的东西:“还就买这么几个,喂鸡呢?”
“养鸡至少还能杀了吃,养你有什么用?连养老金都赚不回本来,有的吃就行了。”
罗素瞥了他一眼,不满的摇头:“况且,塔可多好啊,高热量,美味,能夹一切,还便捷,就算凉了放在微波炉里转两圈,味道还是绝赞,简直是和披萨一样并列的社畜福音来,说,谢谢塔可!”
“味道倒是还行,可这么点分量,我还不如去吃煎饼果子呢。”
“好啊,下次你请。”
“当我没说。”
槐诗摇头,开始后悔相信这老东西有什么节操和良心。
就这样两人随便在街头小店靠着咖啡和塔可对付完了一顿之后,槐诗才擦着嘴,最后问道:“你安排的?”
“什么?”
“架空楼层的那个,施威格?”
“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罗素大惊失色:“x女士对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看得可严实着呢谁都别想把手伸进去。这话传出去,我可是要被穿小鞋儿针对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
槐诗皱眉:“一个架空楼层的负责人,无缘无故的对我试好?政治投机?没必要吧,还是说另有目的?”
“谁知道?”
罗素耸肩,捏着手里的塔可,随意的说道:“你看,我最近看网上说:在东夏,有个典故叫做,子在川上曰,逝者如逝者如斯夫,它的意思是有本事的人,只要坐在岸边,就可以看到自己仇家的尸体从水里源源不断的飘过来”
“好老的梗。”槐诗礼貌性的哆嗦了一下,表示有被冷到。
“道理也是一样的嘛。”
罗素笑了起来,摊手:“你看,像我这样,什么都不干,只是坐在旁边看个热闹,都有人源源不断的送过来,让我把逼装了。
强者的人生真是充满烦恼啊”
“你也应该早点习惯。”
他伸手,拍了拍槐诗的肩膀:“你是天国谱系的牌面,你只要负责装逼就行了,用不着管太多。”
“所以,放心的去工作吧。”
他歪头,点燃了烟斗,哼着模糊的摇滚,眯起眼睛,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剩下的,交给我。
几乎是与此同时。
在统辖局的中央露台,施威格听见了旁边敲桌子的声音。
“这里有人么?”艾晴问。
“请随意。”
施威格的动作毫不停顿,吃完手里的那一份,再度打开了旁边的餐盒。
烟熏三文鱼和牛肉三明治,被切成了三块,经过计算之后的热量足以供应下午的工作,并且在下班之后感到恰到好处的饥饿感。
精确的营养学成果。
“方便谈谈么?”艾晴问。
“没什么必要,这只是工作。我个人的好恶和感官并不能决定最后的调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