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沉睡。
哪怕再怎么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也不过是苦中作乐,振奋神。面对雷霆之海的攻势,槐诗能做的,只有龟缩。
甚至,他已经开始祈祷。
祈祷明天不要发生什么变数,祈祷现境能够早日进行反攻。
这样煎熬的消耗,能够早日结束。
他不需要更多的牺牲者了。
槐诗叹息,“回中枢去吧,各位,我们会为你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沉默里,只有杂乱的电流声不断的响起。
那些充满期冀的眼童渐渐暗澹,垂落。
只有在屏幕最前方,少尉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看着身旁的人,惨澹一笑。“中枢“恐怕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他摘下了破破烂烂的帽子,展示着上面被烧黑了的徽章,第一军团的铁片。
“我们所在的队伍,除了我们之外,几乎都已经全军覆没,队友也全部都任务全部失败,被打成这个样子,恐怕就连番号也要被取消了。”
少尉说:“我们都被深度感染了,长官,就算回去,也只有退役一条路可走。”不惜牺牲也要完成的任务、情同手足的战友、引以为傲的番号,还有,过去所积累的荣耀
一夜之间,尽数葬送在了浊流之中。
只留下如今的幸存者们,像是夹起尾巴的狗一样,仓皇逃亡。
少尉看着眼前的屏幕,看着屏幕里的那个男人,卑微恳请:“长官,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何妨一死呢?”
槐诗没有回答。看向他的手里。
铸铁军团中,第一军团的徽记。
所有下属军团中,最为庞大的军团,最为重要的军团,同时,也是最廉价的军团代号为铁。
统辖局辖下规模最为庞大的机械化步兵部队。
没有英化的筛选和培育,也没有大量的物资和装备,只有粗暴的手术和改造,除了各种必要配备之外,每个人只有一具最基础型号的动力装甲,以发挥工具的作用便于更替,便于补充,同时,也便于消耗。
这便是铸铁军团的本质所在。
可哪怕到现在,这一份本质,依旧未曾歪曲,即便已经饱受折磨。
直到看到那样的神情,槐诗才明白,他们来到了前线,并非迷失方向。
他们汇聚在一起,也并非是保暖求存。
只是只不过是恰巧在同一条路上,结伴同行。
为了同一个目标。
“哪怕我们之中,只有一个能够活着抵达最前线都没有关系。”
少尉沙哑的恳请:“我们还可以作战,长官,求你了,求求你请给我们一个机会”
他们亡命挣扎,忍着深度的侵蚀,不惜代价的求存,一路走来,却并非是为了求生。
而是为了去证明,同伴的死不是没有价值!
至少还有人代替他们,带着他们的徽记,踏上前线。去奋战至死。
而不是毫无作用的被埋葬在黑暗里,徒留苦痛和耻辱。短暂的寂静里,只有黑暗里的风声呼啸。
槐诗自嘲一叹,“我明白了。”
“耐心等待吧,少尉。”
在电台彻底报废之前,他说:“我保证,你们会得偿所愿。”
通讯中止。
只剩下静谧的舰桥,槐诗凝视着雷达之上远方的那一道微弱的光点,还有那些涌动的敌对目标,危险反应,和警报标识。
再没有说话。
一片寂静,只有雷蒙德挠着头,看着周围。
原缘依旧低头,处理着事物,对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林中小屋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好像细数污渍。
朱利安的面色涨红,好几次,欲言又止,可是却克制着,没有说话。
妈的,关键的时候,一个靠得住的家伙都没有。
只有可怜的工具人不得不顾全大局,鼓起勇气站出来,充当一下反对派。
“这时候的救援行动,不是理智的行为这种废话,不用我再说了吧?”
雷蒙德说:“那么大一个目标,对方不可能看不到的。”
“我知道。”
槐诗点头,“我在考虑。”
如今的中转站,不过是个勉力支撑的铁壳子而已,依靠着槐诗,防御的密不透风,可那又能如何?
在雷霆之海的军团前面,两个统治者的眼皮子底下,并没有那种游刃有余的空余。
甚至可以说,一旦离开北极星中转站,就会有无穷风险。
而且幸存者的位置,距离北极星中转站并不近,但也并不算远到天边。雷霆之海放出的祸眼在黑暗中不知道扎根了多少个,如果观测到的话,也并不意外。
况且,面对一个久攻不下的目标,即便是再怎么愚蠢的敌人,都会想想其他的办法。
就比方说
让敌人,主动的露出破绽。
槐诗了然的低语:“说不定,这就是对面的阴谋。想要让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