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一样。
但却再忍不住眼泪。
自哽咽中,捂住面孔,嚎啕大哭。
就像是找不到家在哪里的小孩子一样。
那么委屈。
“可是我明明才刚刚说完啊,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我每一次都搞砸了,我甚至没有机会跟爸爸他们说对不起……”
“放心吧,你并没有搞砸,世界也一定还会存在的,一定。”
槐诗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告诉她:“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还指望着有个人站出来解决一切的家伙,脑子一定有问题。
所以,不要害怕,好好睡一觉,等明天你从龙脉里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解决了。”
他保证道:“还有我呢。”
“可假如到了明天的话,你还会来找我吗,槐诗?”
她从膝盖上抬起头来,看着他,忘记了擦鼻涕:“你还会来找到那时候的我,告诉我究竟发生过什么吗?
你会不会告诉我,你对那个问题的回答,让我不再孤独和害怕?”
槐诗不假思索的点头。
张口,想要说话。
可明明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回答,褚清羽却已经笑起来了。就好像,已经看到了那样的未来一样。
“谢谢你,槐诗。”
她张开双臂,用力的拥抱着他,忘记了眼泪和悲伤。
就好像,已经得到了幸福一样。
啪!
又一道破裂的声音响起,自褪色的回忆之内。
一切都在迅速的失去色彩,包括他怀中的少女,也包括……窗外那骤然停滞,不再运转的庞大烈日。
黑暗在蒸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现实的裂口,迅速的合拢。
随着褚清羽的消失……
槐诗僵硬的低下头,看到她的笑脸。
“除了杀死你之外,这不是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她得意的笑着。
既然这一份毁灭,是随着彼方的白帝子而来,那么,便由白帝子而去吧。
倘若褚清羽会变成将槐诗导向深渊烈日的媒介,那么,只要那个带来毁灭的褚清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话……
那么,毁灭所有的深渊烈日也再不会出现。
假如,当年他们未曾自石髓馆相逢……
假如,他未曾因为自己,离开新海。
假如,他们彼此之间,只存在过一次没有任何结果的短暂邂后的话……
假如,明天到来。
她微笑着,直起身体,在槐诗的错愕中向前,轻柔的触碰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又一下,再一下。
满怀着期待,满怀着憧憬。
告诉他:
“我们,明天再见吧。”
那一瞬间,在这噩梦的尽头,一切的黑暗都自闪耀的荧光之下消失无踪。
连同着这不曾存在的旧时光一起。
而自梦境之外,那骤然发出刺耳哀鸣的现实裂隙之外,喷薄的黑暗,如同真正的幻象那样,飞速的蒸发,消退。
收缩。
宛若十倍、百倍、千倍速的倒带。
那一道渐渐升起的漆黑烈日停滞在了原本的高度,紧接着,又缓缓的,沉向虚无……
而就在吹笛人的呆滞之中,在他的面前,沉睡的东君,忽然微微一动。
空洞的眼童,抬起,看着他。
从未曾有过的狂暴杀意,自那凌驾于深渊之上的黑暗里,涌现而出。
在他反应过来的瞬间,便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宛若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你做了,什么?”
吹笛人瞪大了眼睛,嘶哑的怒吼:“你他妈的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
槐诗漠然回答:“我什么都不需要做,这一切就发生了。你所捏造的故事,就是这么可笑的东西!”
“不要,痴心妄想——”
自东君的手中,不,自命运之书的压制之下,不惜将自我也一同转化为事象的吹笛人难以挣脱那庞大的力量。
“我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槐诗,可不会有用。”
吹笛人的表情渐渐狰狞:“已经晚了,烈日已经升起,已经,足够的靠近了!”
那一瞬间,伴随着吹笛人的话语,无数猩红的丝线骤然刺入了现实的裂隙之中,死死的桎梏着那合拢的缝隙。
缠绕在那漆黑的烈日之上,不顾自我也迅速的在黑暗之光中焚烧殆尽。
将她一寸寸的,拉起!
“看到了吗,槐诗,你已经迟了!”
吹笛人展开双手:“如你这样可笑的泡影,终将消散,真正的毁灭即将诞生!”
可在那一刹那,死寂之中,拔升的日轮陡然一滞。
停留在了裂隙之内。
未曾再度升起……
无以计数的猩红丝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