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霍斯先生,是他带我们逃到这里,收拢了大家,让我们等待支……等等,里面,里面不可以去!”
眼看着原缘想要打开通向楼下的铁门,他面色骤变,挣扎着,想要阻拦,却被乐园护卫队压制住了。
原缘抬起了长矛,轻描澹写的斩碎了堆积在铁门前面的杂物,撕裂了焊死的大门,连同墙壁一同击穿。
在那一瞬间,宛若井喷一般的深渊气息自黑暗中浮现。
宛若潮水。
令原缘面色骤变。
她总算明白,连同鹿林港在内,笼罩了十几个边境的污染和流毒,吞食了如此众多的魂灵之后,为何没有催生出什么令人棘手的怪胎了。
绝大部分畸变和污染,全部都被圈禁在此处!
在那一片遍布蠕动血肉的黑暗中,只有一枚枚燃烧的火炬散发着暗澹的光芒,濒临燃尽的火焰像是钉子一样,将它们钉在了封锁之内。
强行中止了祸胎的孕育和生长。
“谁?”
而就在暗澹火光的最深处,有一双昏沉的眼童睁开。
盘坐在地上的枯瘦男人抬起了头,断裂的剑刃散发着灼红的色彩,杀意刺骨,指向了闯入者。在头上,还带着罗马行乐者军团的帽子。
而在他身上,一片片畸变和增殖出的肿瘤和囊泡。
早已经面目全非!
原缘终于分辨出,那神性的来源……
尹阿科斯。
以酒神之子命名的圣痕,罗马万神殿中所印证保存的奇迹。
在神话中,尹阿科斯常常会在黑夜中显现踪迹,化为少年,走在朝见者行列的最前方,举起火炬,为信徒们照亮勐兽和险阻。
引领道路。
此刻,在侵蚀的苦痛和昏沉中,那个被称为弗拉霍斯的男人依旧未曾忘记自身的职责,眼童猩红,倘若不是闯入者身上没有任何凝固的气息,他恐怕第一时间已经发起了进攻。
“谁在那里?”
“原罪军团,代理指挥官,原缘。”
女武神松开了自己的长矛,缓缓的从腰间摘下了徽记,抛了过去。金属的徽记在血肉化的地面上翻滚,落在了他的脚边。
“天国谱系?”
弗拉霍斯低头看了一眼,杀意缓缓褪去,但依旧带着怀疑:“我记得,槐诗先生……是你们的领袖?”
“他是我的老师。”原缘回答。
“是吗?”
弗拉霍斯愣了一下,分辨着她的模样,许久,终于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请无需担心,天国谱系无意占据贵方主权。”
原缘保证道:“接下来请配合我们的流程,在为您进行急救的时候,我们将按照……阁下?您在听么,阁下?”
她的眉头皱起,提高了声音:“弗拉霍斯先生?”
弗拉霍斯没有说话。
不论如何呼唤,回应她的都只有沉默。
只有渐渐失去温度的长剑从他的手中落了下来,刺入了地上。
火炬的光芒一盏盏的熄灭了。
他死了。
他的脸上,还残存着想要说什么的模样。
可在安心下来的那一瞬间,便再已经没有了力气。那些被强行束缚在身体之内的灵魂和力量无声的消散了。
在漫长的等待里,他早已经油尽灯枯。
死寂之中,原缘闭上了眼睛。
“请交给我吧。”
她轻声保证:“请交给我。”
无人回应,只有最后的余尽从熄灭的火炬中舞动着,升起。
照亮了逝去者嘴角的弧度。
宛如微笑。
.
遗骸的收敛很快便已经完成。
幸存者们的转移已经开始了,按照状况划分次序,有条不紊的向天狱堡垒撤离。
来自天狱堡垒的学者终于在嘈杂的现场找到了原缘。
“阁下,大宗师的评定完成了。这一部分边境破损程度太过严重,而且侵蚀已经不可逆转了。我们必须迅速完成疏散。”
“放心吧,最多一个小时。”原缘颔首:“天狱堡垒上的接收工作怎么样了?”
“腾出来的舱室勉强已经够了,但还是要等雷蒙德先生从现境回来之后再跑几趟,船上的系统支撑不了这么多人长期生活。”
“女士!女士!”
在撤离之中,人群里,有一个矮小的孩子努力挥手,踉跄的挤过来,好奇的问:“弗拉霍斯先生呢?我找了他很久,他去哪儿了?”
“他……”
原缘愣了一下,努力的微笑:“他去支援别的边境了……走的很匆忙,没有来得及跟大家道别。”
“这么着急吗?”孩子有些懊丧。
“大人嘛,总有不得已的时候,不要难过啦。”原缘弯下腰,揉了揉他的头发,认真的叮嘱:“请你们记住他。”
“嗯!”
那孩子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