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荡然无存,化为虚幻。
而余波将在深渊之中扩散,涉及超过六十个深度,所过之处,一切存在都将像是被丢进回收站里的文件一样,迎来无可挽回的粉碎。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倘若天国作为毁灭要素被武器化的话,那么,确实将会是史无前例的大炸炸。
槐诗捏着下巴,眺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忽然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感。
就好像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大红按钮一样。
花了好长时间,才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滑坡的冲动。
“职责重大啊。”
他自嘲一笑,向着前方抬起了手。
于是,太一的威权运转,令昏暗的海底迎来了未曾有过的耀眼阳光,再度照亮了所有。
簌簌舞动的尘埃,破败的城市,神明的遗体,乃至……那焕发着瑰丽光芒的庞大构造。
天国。
照亮了最后的路。
“看起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白冠王的眉毛微微挑起:“你和帝夋谈过了?”
槐诗回头,看着他,郑重提醒:“我能理解你对她有诸多误解,但我要纠正一点,她不是‘帝夋’。”
白冠王笑了起来,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挥了挥手。
“去看看吧,你的天国。”
那身影无声的消散在破败的城市里,再也不见。
只剩下槐诗一人,凝视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在他的手中,命运之书的轮廓再度显现,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同眼前的庞大构造彼此呼应。
源质掀起了波澜。
宛如吹响了归乡的旋律一般,令沉寂的天国,轰然鸣动。自层层封锁之内,掀起了无可压抑的恐怖波澜。
令大地颤栗如毡毯,海洋翻涌如沸腾。
恐怖的潮汐自海平面之上掀起,席卷向了四面八方。
而那恢弘的鸣动,已经升上了天空,自整个现境之内回荡,无远弗届的奏响在了每一个人的耳边。
像是高亢的号角声一样。
令嘈杂的现境会场陷入寂静,所有人都震惊的抬头,望向天空。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自迟滞中恍悟。
“真熟悉啊。”
羽蛇摘下了单片眼镜,自袖口上擦拭,轻叹着:“七十年前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当时只是茫然。
没想到,一辈子都没忘掉。”
“我当时吓坏了。”
玄鸟轻声笑了起来:“当时我在稷下的地底,看到水镜里所有的命数都乱成一团,以为世界要毁灭了。
没想到,七十年一晃而过,还有能听到这样的声音的一天。”
他眯起了眼睛,望向了现境的最深处,神情复杂:
“天国啊。”
在那一瞬间,天国之门,终于在槐诗的面前打开。
最后的验证完成。
自崩裂的声音里,他眼前的世界浮现出一道道裂痕,像是碎掉的玻璃一般,不断的剥落,无穷的黑暗自破裂的现实之后显现,将他彻底吞没。
拽进了无穷事象之中。
而在他的手中,命运之书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无穷黑暗自正中开辟,照亮了向前的路,避免他在无穷尽的记录中迷失。
如是向前,直到,彻底的跨越了最后的阻拦!
他终于踏入了天国之中。
抬起头,等待迎接满目疮痍的残骸……
眼童便不由得收缩。
耀眼的闪光从天而降,黑暗里一个个诡异的轮廓浮现,而在反应过来的瞬间,一道扑面而来的黑影。
骤然爆裂!
彭!!!
再然后,从手拉炮里喷出的彩带和礼花就落在了他的脸和头发之上。
高亢的旋律从庞大厅堂的音响里释放而出。
一条胳膊勐然揽住他的脖子,兴奋的呐喊声传来: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欧顿!
兴奋的纸喇叭和敲桌的声音不绝于耳,如此喧嚣和热闹。
槐诗傻了。
茫然的环顾四周。
看着面前兴高采烈载歌载舞的欧顿,乃至热闹喧嚣喜气洋洋的会场,以及,诸多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
依旧一身户外装束的恰舍尔女士端着酒杯,头戴着小花帽神情勉强的应芳洲坐在中央,像是想笑,但却耷拉着臭脸,以及坐在轮椅上满心欢愉的马库斯等等……
以及更多,更多在过去的记录里才见过的身影。
他们都看着他,或是微笑,或是肃然。
令槐诗陷入呆滞。
啥玩意儿啊。
怎么回事儿?
怎么天国里还他妈有迎新会的?
重逢是如此的突兀,以至于,他甚至来不及喜悦。
“呃,咳咳……”
他咳嗽了一声,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