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潮猛拍面前的桌杌,神情愠怒,“这位小哥儿说话为难太难听了,我哪里知晓别人死活,莫不是想冤枉我,方便你们随便抓个替死鬼交差不成!”
徐捕快笑了笑,连忙安抚,“夏小弟不太会说话,你莫怪,我们也是奉命查案,今日就到这里吧,若再有什么疑问还请张小哥知无不言。”
张潮皱了皱眉,“徐捕快也是老差爷了,您的为人咱们十里八乡都是知晓的,出了命案我也能理解,这位小哥儿说话真真是忒不中听了。”
徐捕快笑了笑,“该问的已问完,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夏末看向院中右边水井处,“院中整洁,那块土地为何有新翻迹象?”
李潮看向瘦弱少年,听后愣了愣,随后答,“我娘子觉得井边方便,想在此处种些菜,如今孩子小,去菜圃择菜有些远,不如院中方便。”
夏末听闻没再多说,转身便离开,徐捕快连忙后面跟上离开。
徐捕快出门前对张潮叮嘱几句只是查问,切莫到处谣传,见张潮应答同意后方才离开。
出了张潮家,走去好远,夏末回头看去,隐约看到张潮似乎还在朝二人张望,见自己看去,随后低身逗弄孩童。
徐捕快朝夏末喊,“走慢点,累是我了。”
徐捕快见夏末放缓了脚步,“夏小弟,我觉得似乎听到了点有用的,又像没什么有用的是怎么回事儿?”
“人之无愚、智、贤、莫不欲以自为,举贤以自佐。”
徐捕快皱眉紧锁,“是什么意思?”
徐捕快见夏末搭话,有些无趣,“也是,你祖父好歹也是秀才出身,你会些酸言酸语不见怪。”
徐捕快靠近夏末,“你阿爷、阿娘呢?夏仵作在登州做了几十年的仵作,以前怎么不见你?”
夏末停住脚步,看向染红的霞云,“他们都死了。”
徐捕快愣了愣,“是我嘴欠,早知道就不提这个了,你别伤心哈。”
夏末点了点头,来登州半年,自己一直跟父执呆在一起,对外称他玄孙,半年来也就这徐庆不怕冷淡,总找自己说话。
哪怕自己不愿理会,他一个人也能说起来,看起来有几分没心没肺的,不时歇息时还能见到他母亲提着棍子背后追打他。
他还能逃跑途中见到自己做鬼脸,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不娶妻生子,也就他没谁了。
想到这里,自己以前也时常生气,阿娘做势要打自己,自己便跑到爹爹那里去,他总护着自己,哥哥、姐姐也替自己求情。
夏末仰头,不让眼中的晶莹流下来,徐捕快发现的气氛的特殊,也没再多说什么。
二人沉默走了半晌,夏末看向身侧安静的徐庆,“祖父是什么样的人?”
徐捕快见夏末难得主动跟自己说话,问的还是夏离。
徐庆咧嘴一笑,“夏仵作算得上是咱们庆国仵作头头了。”
“在他之前都是哪里死人了,出了命案衙门随便找个屠夫瞧瞧,后来出了夏仵作,才正式验尸有了仵作一职。”
徐庆言语间有几分崇拜,“夏仵作可厉害了,听说以前是秀才,后来进京赶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之后就留在了登州做的仵作,一做就做到了现在。”
“咱们庆国各衙门仵作都可以称夏仵作一声祖师爷,哪个仵作不人手一本《言尸杂论》夏仵作一生经验都写了下来,免费供人抄录使用,各衙门仵作人手一本,因夏仵作衙门后来才设了专门的仵作一职。”
说话间,二人正碰上打鱼回来的高家十位族亲,众人就站在临江村的村口谈起了当日发现。
几人所说与之前送尸首回衙门时差不多,也没什么特殊的,几人皆称不称见过包袱,更别说什么金子。
若是一人说谎不容易查出破绽,十人分开询问皆是真实自然那定是无错的,若是串口供十人总会显得有刻意之处。
这十人,询问中皆是坦坦荡荡,与十人性格皆差不离。
一番追查也算有了些收货,二人趁着天色还没暗,回了衙门。
前殿不见赵知府和齐县丞,二人找了一圈,衙役散班回去了,夏离也不在师爷房。
看着后院会贵客或讨论重要事情才会打开的门房似乎传来说话声,徐庆走在前头,远远便喊,“赵大人、赵大人。”
夏末后面默默走着,也就这没心没肺的徐庆喊着走了进去。
夏末没听到他大嗓门继续喊了,走近门房,见里面坐着不少人,夏末不知如何是好,一脚在门外,一脚已入了室。
只听里面传来声音,“是夏仵作吧?进来吧。”
夏末随后进去其中,只见以往恬噪话多的徐庆此时安静站在一旁。
坐在上首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的公子,下首坐着赵知府和齐县丞,基本衙门里能管事儿的基本都在了就连父执夏离也坐在下首。
便上首的男子看去,猛然瞧去,似有几分面熟,男子身侧站在一个唇上蓄胡